2013年9月11日 星期三

中華自古多名將,武聖緣何屬關公

版主:拜神明就是在拜自己 這個道理有幾個人懂呢?
中華自古多名將,武聖緣何屬關公?《宋史·禮志八》記載與「文聖」孔子相對的「武聖」是「昭烈武成王」姜太公,這是唐代武則天時期確立下來的。用封建時代的標準看,稱姜子牙為「武聖」還合情合理,因為他是中國第一個有文字記載的、功成名就的大軍統帥,並打勝了一場在當時人們看來是正義的戰
爭。他還是周文王、周武王的老師,是周代的開國功臣。傳說他又著有關於謀略的書籍——《六韜》。而以關羽這位兵敗被殺、事業不成、而又沒有其他功業的普通武將來替代姜子牙這位統帥總是使人感到不當。以禮記為祭祀定出的標準來看:夫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以御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關羽僅僅勉強夠以勤事。

    從陳壽《三國誌·關張趙馬黃傳》來看,關羽僅僅是三國時代的一名猛將,他與張飛共同追隨劉備。曾為曹操俘虜,為之於萬軍之中刺顏良,因功獲封「漢壽亭候」。後逃歸劉備,在為劉備守荊州鎮守荊州期間,北攻魏國樊城,捉於禁斬龐德。東吳偷襲荊州後,他敗走麥城被擒身亡。蜀後主謚為「壯繆候」。 

    在中國民間,歷史、傳說、神話和文學作品中的形象都有可能成為「神」。統治者稱這種現象為「淫祀」,並加以限制。從史料上來看,關羽最早得到官方的認可是宋徽宗時期,被封為忠惠公,大觀二年加封武安王。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乾元元年(963)到武成王廟(祭祀周代開國功臣姜尚),對兩廊壁上配享的歷代武將畫像提出了意見「功業始終無暇者」才有資格配享武聖姜太公尚。並命令吏部尚書張昭等人議論一下去取。於是關羽、張飛等二十二人的畫像被撤下,換上漢代的班超和唐代為秦叔寶等二十三員戰功顯赫的武將。可見關羽在宋代初期的統治者眼中,因其功業未就受到歧視。如果科舉考試中不小心誤用了《三國誌演義》的典故,其試卷必然會被打入另類,失去了競逐的機會;寫給朝廷的公文如果摻入了關公的傳說也會受到皇帝的申斥。網羅經典文化的《四庫全書》,也不收與關羽崇拜有關的載籍(如明刊《義勇武安王集》、明刊《漢關聖帝君廟志》、清初刊《關帝經》、康熙間刊《關聖帝君聖跡圖志》等等)。受到全社會認同的關羽崇拜始終沒有擺脫民間的性質,不能完全進入文人士大夫的話語系統。

    為什麼在北宋中葉關羽的地位逐步得到重視提高?其中通俗文藝的興起對社會潮流和意識的影響是最主要的因素。唐代的通俗文藝以講唱佛經故事,民間故事和歷史故事為主,但沒有專門的演出場所和大量的演出藝人。北宋城市形制變遷(由唐代的城坊制變為街巷制)和商業的空前繁榮,在大中城市形成了通俗文藝的固定演出場所——瓦子。通俗文藝的內容和品種也不斷的豐富。而三國亂世有著複雜的歷史背景和湧現的眾多人物成為藝人們表演的熱門話題。在北宋汴京的瓦子裡甚至出現了專門說「三分」的藝人霍四究。正是經過藝人們不斷的提煉加工再創作的基礎上,關羽的形象慢慢具有為世人熟知的特徵。

    首先是談談青龍偃月刀。我想這也許與宋代的藝人們在塑造關羽形象時沒有經過考古察證有關。後漢三國時期出土的兵器中沒有發現青龍偃月刀,在漢朝的畫像磚裡也沒有騎兵使用這種大刀。在北宋的兵器圖譜《武經總要》中,我們找到了它的來歷,有一種刀與這把刀最為相近———「偃月刀」與「掩月刀」,名字發音相近,龍口銜刀的造型和裝飾性的紅纓也都十分吻合。但從其中的文字說明中得知,這把偃月刀並非真正的殺人利器,而是在儀仗隊中顯示威武用的。這幅年代最久遠的關羽神像中,關羽正坐中央,身後一人執旗,一人緊握青龍偃月刀,炫耀威武的意義遠遠超出它作為殺人利器的功能。從《三國誌》寫到關羽斬顏良時有這樣的句子「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斬其首還」。既能「刺」,又能「斬」,只能是劍。唐代郎士元在《關羽祠送高員外還荊州》(見《全唐詩》卷248)讚頌關羽的「走馬百戰場,一劍萬人敵」也明確地說到關羽用的是劍。到了元好問的《續夷堅志》中言「濟源關侯廟大刀,辛丑歲忽生花十許莖」。關羽才改用大刀的。青龍偃月大刀最終從神像中走出來,成為關羽的趁手兵器,還要歸功於關羽的一位同鄉,他就是元代戲劇家關漢卿。在他的作品《關大王獨赴單刀會》《關雲長千里獨行》《關雲長大破蚩龍》中,活脫脫地刻畫了關羽和青龍偃月刀形影不離的經典形象。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故,在小說《三國演義》中曹操把關羽圍困在屯土山上,經過張遼極力勸說下,關羽和曹操訂立了著名的「土山三約」:一、降漢不降曹;二、贍養劉備兩個夫人;三、一旦知道劉備消息,無論千里萬里赴湯蹈火也要投奔兄長。曹操最後答應了苛刻的條件。身在曹營的關羽還幾次提醒曹操,自己時刻沒有忘記故主劉備。後來又斬顏良、誅文醜,解白馬之圍報答曹操不殺之恩。關羽忠於劉備,忠於桃園結義的拳拳之心,在小說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三國誌》裡關羽投降變節之說也就被巧妙地化解,反而留下一個著名典故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小說家為了關羽降曹想出了一個「清白」的理由,說他只是由於要保護劉備的兩位夫人才不死降曹,可謂用心良苦。然而此說並沒有史實根據。《關羽傳》記載此事只有「曹公擒羽以歸」六字,《先主傳》也只有兩句:「五年,曹公東征先主,先主敗績。曹公盡收其眾,虜先主妻子,並擒關羽以歸。」根本沒有說關羽是為了保護劉備夫人而降曹。

    關羽真的坐懷不亂嗎?《華陽國志》卷六《劉先主志》說:「時秦宜祿為布求救於張揚。羽啟公,妻無子,下城,乞納宜祿妻。」《〈三國誌〉注》引《蜀記》說:「曹公與劉備圍呂布於下邳。關羽啟公,布使秦宜祿行求救,乞娶其妻,公許之。臨破,又屢啟於公。公疑其有異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羽心不自安。此與《魏氏春秋》所說無異也。」這三處說的是劉備歸屬曹操,與曹操合力生擒呂布時期的事情。秦宜祿是呂布手下的將領,關羽希望攻破下邳後能得到秦宜祿的妻子,曹操開始時答應了,後來又反悔。從以上史料可以看出,關羽向曹操提出這一要求前,知曉秦妻是一個絕色女子。關羽以自己的妻子沒有生兒子為由提出這一要求,顯然不是真心話。他怎能斷定秦妻一定能生兒子呢?難道別的女子就不能生兒子嗎?這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他是看中了對方的美色。由於他一再提出這個要求,引起曹操注意,猜想這個女子是不是「有異色」(特別漂亮),於是破城後先派人將她帶來看,看的結果是將她留下自用。關羽心裡必定又是怕又是恨,怕的是自己的欺騙伎倆被曹操識破,恨的是自己的夢中情人被曹操奪了去。再加上在官渡之時,曹操一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要輸的,在這個時候要是仗著自己斬顏良的名氣去投靠萌護於勢力龐大袁紹的劉備理由是「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終不留」,面子上好看得緊。他一生博取義名的結果,反而是斷送了自己的一條性命。後來關羽敗走麥城時,孫權便認為「狼子不可養,後必為害。曹公不即除之,自取大患,乃議徙都,今豈可生!」因此孫權拒絕了一眾手下的招降的建議,一刀把關羽給殺了。

    是誰在加封關羽?接連四次將關羽封為「忠惠公」、「崇寧真君」、「昭烈武安王」、「義勇武安王」的,是自封「上帝元子太霄帝君」降世、但卻無德無能的宋徽宗趙佶,他「不惜民財,大興土木,官逼民反」,最終為金國所擄,死於他鄉。明神宗朱翊鈞,「縱情聲色,不理朝政」,導致「黎庶田園不保,廬社為墟,餓殍遍野」,「為消民冤」,三度大封關公為「協天大帝」、「協天護國忠義帝」、「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賦予關羽「登峰造極」封號「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宣德關聖大帝」的,是在外憂內患中束手無策、其王朝瀕臨滅亡的光緒皇帝。

    關羽是怎樣被道教佛教奉為神祇的?崇寧三年徽宗從道教角度封關羽為「崇寧真君」。被宋徽宗崇信的道教也不甘落後,在《大宋宣和遺事》記載崇寧五年(1106)張天師請關羽神靈斬在解州作祟的蚩龍。元世祖七年(1270),元帝用帝師帕克斯巴之言,把關羽當作每年二月十五日的「鎮伏邪魔,護安國利」法事活動時的「監壇者」。這時要用「殿後軍甲馬五百人」,抬著「漢關羽神轎」,在宮中遊行(見《元史·祭祀志六》)。在上位者的提倡,使得更多的人們深信關羽的鎮邪驅魔、安國定邦作用,關羽的神性也似乎越來越靈。到了正德、嘉靖之間,對關羽的崇拜又有所升溫。萬曆十年(1582)封關羽為協天大帝,萬曆二十二年應道士張通元之請,進關羽爵為帝,關羽廟為「英烈廟」。萬曆四十二年封關羽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掌管神鬼人三界了。這時,他已經成為道教中的重要的神祇了。

    洪武三年(1370)六月,定諸神封號,凡後世溢美之稱,皆與革去。天下神無功於民,不應祀典者,有司毋得致祭。關羽是優先被降級處理,他被恢復原來的封號和謚號,即漢所封的「壽亭侯」和蜀漢所謚之「壯繆侯」。洪武二十一年,皇帝下詔「罷廟祭,去王號」,這種普遍掃蕩「王號」的做法與現實生活中的大量封王的政治實踐恰恰成為鮮明對照,但是兩者都是為了鞏固政權服務的。朱元璋在明朝秩序穩定之後,感到舞槍弄棒對於社會的安全是個威脅,於是便革除了數百年來一直與「文聖」孔子同享祭祀的「武聖」姜太公,自然那些從祀歷代的武將、名將(關羽也是其中之一)就沒有了著落。朱元璋的借口是「文武一體」,實質上是重文輕武,這是宋代以後統治者的慣技。以「武」著稱的歷史人物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貶抑。
    關羽崇拜與江湖藝人的創作密切相關,而且這個形象也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遊民的思想與作風。朱元璋本身是遊民出身,而且是典型的遊民,所以他才被乞丐奉為「丐幫的祖師爺」。遊民對朱元璋尊奉是有點趨炎附勢之嫌的,但朱元璋毫不買他們的賬。在朱的眼中遊民是百姓中的渣滓、社會的蠹蟲的。這種人「村無恆產,市無鋪面」,又「絕無本作行商」,只能做壞事(皆見《大誥》)。清代把關羽崇拜推上了歷史的最高峰。這一方面是明代崇拜的繼續;另一方面還帶有少數民族的特點。對於文化相對落後的少數民族的統治者來說要全面掌握「經史子集」,吸取統治經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於是他們找了個捷徑,就是通過閱讀《三國誌通俗演義》掌握軍事經驗和統治經驗。魏源在《聖武記·武事余記》中記載,清朝建立後,統治者就命令把《三國誌通俗演義》翻譯成為滿文,與《通鑒》《孟子》定為「官書」,用作教育滿洲貴族掌握漢文化的教材。因而有清一代,上自帝王將相、下至八旗兵丁大多愛讀《三國誌通俗演義》。乾隆之間由莊恪親王主持編纂了連台本大戲《鼎峙春秋》,演出三國故事,也讓宮中后妃受些三國故事的教育。這個戲常常在宮中演出。當有關老爺出場時,即使是帝王后妃也要站起身來走一走,以表示對關老爺的崇敬。

    在帝王的帶動下,在清代對關羽的崇拜達到最高峰。與《三國演義》中那個忠勇雙全、有情有義的美髯公相比,歷史上真實的關雲長,毋寧是讓人掃興的。然而他的頭頂上繚繞著民間歷千百年而不衰的裊裊香火,使他永遠裹著一件迷霧的大氅。神化是歪曲的前奏,敬畏是誤解的始基,不同的人往往會因不同的目的,或高明或拙劣地為關羽人為添上種種細節,時格勢禁之後,就會使梳理不勝其煩。 
    奉這樣一位頭顱行萬里的庸庸之輩作武聖是中華民族的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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