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關係的“三熱三冷”

楊丹程

　　特朗普上台是否緩和美俄關係，公知特別憂慮。似乎美俄緩和對我不利，什麼道理，講不出個道理也是道理。有一位分析很特別，他先從中俄外交實質談起，表現為“政熱經冷”、“上熱下冷”與“老熱青冷”。所謂“政熱”，指中俄戰略協作高層走動很多，但貿易額年僅七百億，與中美六千億比毛毛雨。

至於上層似乎溫度高，但中俄民間少沒感覺，這就叫“上熱下冷”。再有我老人唱唱蘇聯歌，搞點去俄紅色旅遊，但年青人一心嚮往西方，如此為“老熱青冷”。　　

有此“三熱三冷”，那麼不必擔心美俄如何，中俄就這麼回事，熱是表象冷是本質，就這麼回事。這公知不無道理，但意圖有些晦澀。

筆者再提供幾個參考。當年熱呼老大哥，認真學蘇聯，俄羅斯與蘇聯文學，年青人必修課。誰去蘇聯深造是莫大光榮。社會傳唱蘇聯歌曲，更有蘇聯電影熱映。以後“反帝反修”，一面倒沒了。再出了三年自然災害，“蘇修逼債”如雷貫耳。但這件大事確實子虛烏有，可惜國人至今難忘。　　

輿論要靠誘導，多年來美國大片壟斷影院，至少兩代人在欣賞美國大兵的英勇甚至與外星人激戰，都懂誰該領導世界一百年了。俄羅斯影片似乎沒有，俄當代文學更無踪影。大家知道個普京就夠，別的就是“戰鬥民族”很窮很窩囊，處處受西方文明排斥。那麼中國人該如何看待緊鄰？當然該渺視鄙視。　　

中俄貿易不多但輿論可怕，似乎從“蘇修逼債”發展到“普京討飯”，我經濟老二不吝施捨。對此官媒不便說，網絡大放水，中華救活俄羅斯的自誇，從軍工轉向全方位，如此中國成了俄羅斯大救星。問題是這位緊鄰，從最困難到現在，沒問我討過一碗水。做生意的貸款與預付款，都要從商品價格討還便宜的。就一個油氣談判長達十年，可見不是親兄弟，更要明算賬的厲害。　　

公知強調俄羅斯只會賣能源與軍火，但俄農業不錯，這兒卻從不介紹俄羅斯到底個人承包還是集體農莊？網絡調侃，居然“中國農民”在幫著種田，就這麼簡單。　　

回到所謂油氣大單，四千億分25年履約，每年也就160億，但網絡高叫我冤大頭啦，用遠高國際價的價，救俄羅斯命啦！　　

俄羅斯最困難時，我商販帶去無數偽劣小百貨，包括鴨毛梗填充的羽絨衫，引發俄全國憤怒，媒體號召抵制，光頭黨大打出手。這段歷史不光彩，不說抗日僅新中國建設，人家好歹援助156大項目其實更多。當然小商販乘火打劫，雖非國家行為卻也是國人所為。俄羅斯對此也耿耿於懷。他們老年人還知“斯大林毛澤東”，下一代不知道的，就知中國經濟發展不錯，但問題也不小，也就夠了。　　

俄羅斯特別是遠東地區，多有熟人社會特徵。不仇視華人，而是仇視他們感覺不好的外國人。如此同樣在俄的華商，說起自己遭遇或叫機遇，好壞走兩極端，其實都是事物的兩面。　　

最近俄衛星網，說進口了中國洛陽產的履帶式推土機2台。筆者眼一花，再看清楚就這2台，以後還有4台。這生意都要上新聞？可見“經冷”到家了。我們有大量產能過剩，有大量技術工可輸出勞務，但看到這等新聞，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俄早就向我出口油氣能源、軍火、木材甚至電力等等，更有糧食糖果冷飲肉類也在開拓市場。照理多買些中國貨不困難，但似乎有人趕鴨子上架，如我哪廠對俄出口八台中型艦用柴油機，就叫“老大哥”完啦，這也求我啦。標題黨一路哄笑：曾經的老師有面子嗎？老大哥今怎麼樣啦？一派新宋朝的土豪腔。鄰居當然有感覺，惹不起躲得起，生意讓與日韓做，最多價錢貴點。　　

去俄旅遊的與去西方的不能比。留俄學生數量與去美國的不能比。旅遊是個玩，但多少留美學生至今不見大師。屠呦呦獲諾獎就是個諷刺。之前更有錢大師兩彈一星元老，但留學美國的傑出人材，領導完成的東風導彈為什麼仿蘇聯，這就沒人說了。許多年青人奔向美國野雞大學，他們更不知道，今天俄羅斯還在培養我軍人材，包括潛艇專業高級人材。　　

過去“反修”有意識形態，如今蔑鄰是“脫亞入歐”高貴心態，深層次更怕中俄友好刺激了中美新型，影響我與歐洲兩情相悅。可惜，鄰居是對等關係，今俄對華戰略，不過繼承沙俄與蘇聯衣缽，即將我看成遠東靠墊或叫戰略緩衝，別的缺乏理想。只要這兒不公開反俄，隨你親西親到天邊，北極熊毫不在乎。　　

相反走到強烈對峙，那麼俄羅斯除獨聯體，一定聯手資本主義團伙與我纏鬥，結果絕不是什麼“三熱三冷”，想想宋朝，就該多些自省與警惕。　　

2017年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