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12日 星期三

共濟會的秘密及其儀式

作者:【美國】莎蘭·紐曼(知名歷史學者)
1.共濟會在世界各地有成千上萬個分會所。每個國家都有其獨特的習俗及禮儀,而在每個國家內部的分會所又存在獨特的差異與慣例。
對於共濟會這個組織的起源及歷史地位,民間有很多說法。其中一個原因就是,18世紀共濟會的成員們編造了關於他們的組織具有悠久歷史及傳統的神話。如今,這些傳聞大多數被認為是憑空捏造的。
共濟會成員為他們自己編造的神話,以及那些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的幕後原因是一樣的:它是一個小心翼翼保守其內部秘密的宗教組織,尤其是那些關於入會儀式的秘密。19世紀的一位共濟會成員曾這樣寫道:“在這些秘密組織當中,一直有人認為在將某種專門知識傳授給新加入的成員。在秘密行會當中,石匠行業與這些遮遮掩掩的舶來品比起來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人們尚不太理解現代共濟會與古代的石匠行業之間的聯繫。為了互惠互利,某個行業的勞動者成立組織的習俗,早在羅馬帝國末期就已經存在了。這些組織的名稱各不相同,但最普遍的名稱是“行業管理委員會”。這些行會組織兼有社會及經濟雙重功能,如商人社團與政府部門就各種壟斷權進行談判。政府對發揮重要作用的商業行會,如做小麥生意的商人們,實行稅收減免制度。這些協會也會在行業內舉辦盛宴,以紀念他們的守護神。
這些協會也接納那些雖然不是該行業的勞動者但卻是該行業保護人的地位顯赫的公民,這些保護人“利用他們在政府部門的影響來幫助這些行會,以換取保護人頭銜的社會榮耀。”這也許能給共濟會的分會所新近取得的發展提供一點線索,在這些分會所裡,沒有誰是真正的泥瓦匠。
到了君士坦丁大帝時代,許多行會裡的成員資格,尤其是那些由麵包師組成的行會的成員資格,都是世代相傳並具有強烈意味的。它們不再是獨立的自治機構,而是被控制在政府部門的手中。它們原先可以獲得的好處,都由它們被迫提供給政府的服務抵消了。
在遭到哥特人及日耳曼部落的侵略之後,羅馬帝國的行會是否還保留下來,有關這方面的信息我們知之不多。自6世紀至9世紀,羅馬帝國境內大部分城市的人口數量一直在減少,因而很可能找不到足夠多的勞動者來組建一個商業組織。等到這些行會重見天日時,這些組織都擁有了一個日耳曼式的名字“guild”,這個詞有可能來自同樣的詞源“gelt”(基爾特),意為“金錢”。
在中世紀,由同行業勞動者組成的行會,最初是作為喪葬組織的形式創建的。紡織工人、箍桶匠、皮革工人,甚至娼妓,都想確保他們不僅能享受到基督徒才有的葬禮的待遇,並且確保有人在他們死後會給他們念祈禱詞並作彌撒,從而使他們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撫。這些行會逐漸發展成將入會儀式程式化的組織。於是就有了按照能力將會員劃分為學徒、熟練工人、大師的運行機制。
每個行會都有其自身的守護神,並在此神的節日舉辦宴會。共濟會的守護神是福音傳播者聖約翰,每年12月27日是他的紀念日。
在進入某個行會時,新加入的學徒發誓要保守本行會的秘密。這些共濟會會員也許會增加某些秘密代碼,這樣一來,本行業的成員就能夠互相識別。這是因為這些共濟會會員到處遷移,忙於修建大型教堂與承包。
而承建每項工程的共濟會會員們,不願意僱請未在業內接受過訓練的新手。而如果有秘密口令,則會避免這種情況出現。不過,在16世紀末之前,在這些共濟會會員中間還沒有此類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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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的共濟會綱領似乎從蘇格蘭的石匠們組成的行會裡借鑒了許多東西。蘇格蘭的石匠們與其他的石匠一樣,在城鎮上建立了自己的組織,但他們也在暫居之所或者“分會所”裡建立嚴密的曉組織,他們修建這些暫居之所或“分會所”是為了供他們建設某項工程時居住。這些分會所與其他現有的行會比起來,或許更有利於加強會員的聯繫,因為其他組織的成員只花部分時間與其他會員相處,而其餘時間則與來自其他行業的家庭成員及朋友們在一起。
中世紀時期,歐洲的貴族世家為他們自己編制了帶有虛構成分的家族譜系。許多國家將它們的起源追溯到特洛伊王國(Troy)、亞瑟王或者某個守護神身上。蘇格蘭石匠們這個行業似乎也採取了同樣的做法。他們這段故事稱做“古老職責”(Old Charges),即記錄源於《聖經》,偽經及民間傳說裡的行業史。
按照蘇格蘭版的“古老職責”裡的說法,與幾何學聯繫在一起的石匠行業是拉麥(Lamech)的兒孫們創立的,他們將本行業的秘密寫在石柱上。諾亞大洪水後,他(拉麥)的一位曾孫,赫馬瑞厄斯(Hermarius)在石柱上發現了石匠行業/幾何學以及其他科學的秘密。他將這些秘密教授給盎格魯—撒克遜國王艾瑟爾斯坦(Athelstan)的不知名的兒子。埃德溫非常喜愛這門手藝,因此他接受訓練,成了一名石匠。也就是這位具有神秘色彩的埃德溫,使得“古老職責”得以繕寫下來。
另一個與所羅門神廟的建設者們有關的傳說,就是建築大師(Master Builder)推羅王希蘭(Hiram of Tyre)的故事。根據偽經《所羅門智慧》(The Wisdom of Solomon)裡的說法,希蘭監督了神廟的建設工作,並私下里打造了兩根分別叫做“亞欽”(Jachim)與“波阿斯”( Boaz)的銅柱子。據說希蘭後來被其他逼迫他洩露“石匠術”的石匠們謀殺了。直到1851年,一本有關共濟會的手冊宣稱,所羅門以及如今被稱為“推羅王”的希蘭都是該組織的發起者。
這些傳說都屬於被稱為“執業”石匠行——即那些真正具有石匠行業技術的行會——的一部分,但這些傳說有許多也成了“投機”石匠行業或者分會所的傳統與象徵,而他們皆由來自其他行業的人員組成。
然而,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職業行會,竟發展成一個其成員包括了許多藝水家、作曲家、貴族、企業領袖與國家領導人的根據地或組織,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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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6世紀的蘇格蘭,其統治者是詹姆斯六世,他是蘇格蘭瑪麗女王的兒子,很快他就要成為英格蘭的國王詹姆斯一世了,他管轄下的政府部門裡,有一項重要的職務就是工部達成(Master of Works),該職務是由一位有良好出身的人監督所有工程建設的財務及管理工作。1583年,該職務由一位名叫威廉·肖(William Schaw)的人來擔任。
肖是一名剛興起的清教國家的天主教徒,但他似乎一直能維護自己的信仰,而不受到宮廷其他人的威脅。就是這個肖,於1598年首先制定出了一整套“該行業所有大師級的石匠”都必須遵守的法令。這些規章制度,大多是與招收學徒以及業內會所的權威體係有關,且得到了石匠大師們的認可。某些個體石匠的特徵被記錄下來,並且第一次有人提到“石匠術”,通過這個方法,石匠就可以識別他的同行。
次年,肖將這套規章制度加以擴充,石匠大師們不僅要訓練學徒的技能,而且也要傳授學徒們“記憶的訣竅及相關學問。”這表明不光需要死記硬背,對大師來說也需要一個記憶的體系。
肖執意要統一這些規章制度,其原因尚不清楚。他似乎已經強烈地感到,獨立的分會所需要有序地組織起來。同時他也覺得,他們需要一個保護人,就像以前羅馬各個行業的行會曾採用的哪種做法。他們需要一個保護人,就像以前羅馬各個行業的行會曾採用的哪種做法。他選擇了威廉·辛克萊(William Sinclair)——羅斯林的​​領主。這種做法同樣令人費解。威廉的祖先是修建了羅斯林教堂的伯爵。長期以來,人們對這個曾給了石匠們如此精細活兒的人心存幾分偏愛。但這個威廉是一名放蕩不羈的天主教徒,他不能告訴當地清教徒的權威機構,他的最近出生的私生子是否接受了洗禮,但他至少讓其中的一位私生子在這座教堂裡接受洗禮而成了一名天主教徒。他也堅決抵制當局企圖破壞教堂裡的藝術品。儘管他也聘請了一些石匠來給他建房子,但他似乎並不十分用戶轄內的分會所。不過1601年草擬出來的章程使威廉·辛克萊成了石匠們的守護神。
在羅斯林教堂,人們尚能找到該章程的副本,我曾在那裡拜讀過。很顯然,石匠們並沒遵循固有的傳統,而是向這位貴族尋求庇護,因為他們依稀記得,此前他們曾得到了前任領主的庇護。
但這位威廉似乎對石匠們並沒提供很大的幫助。不過,與他同名的兒子卻更加認真地承擔了這個責任。他頒布了另一個章程,使自己對石匠們擁有裁決權。直到1697年,羅斯林的領主們才得到了允許去學習“石匠術”。
但要從一個召集職業石匠們的分會所,過渡到通過特定儀式匯集啟蒙時代只是分子的組織,還需要一次很大的飛躍。
將石匠組成的行會改造成共濟會,這似乎是由於機緣巧合而聚在一起的幾股社會及政治力量促成的。整個17世紀,蘇格蘭上流社會的男子一直都在要求加入共濟會的分會所,並且都被接納。他們被吸收進來,或許是因為他們能承擔為慶祝入會儀式而舉辦一個體面宴會的費用,或者是因為某些共濟會的成員很樂意與出身高貴的人士接觸。
這一度儼然成為潮流,但這些人大多很快就退出了。史蒂文森(Stebenson)解釋說,他們當初加入或許是想學習一些深奧而玄妙的學問,但結果卻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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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人對揭開古代的各種奧秘非常著迷。這是一條貫穿所有組織的主線。但在自1580年至1750年這段時間裡,探索者的人數似乎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多。這是一個有智慧的人們都在探索宗教真理與自然奧秘的時代。宗教改革運動與天主教的改革運動,使得許多人對任何宗教的真相都產生了懷疑。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巫術都是邪惡的,這使得那些希望能從神靈哪裡獲得教化的人們——但不一定是基督徒——表現了輕率的一面。倘若有人能從撒旦哪裡獲得力量,那一定有其他辦法來揭示宇宙的奧秘。而不至於要淪落到出賣自己靈魂的地步。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玫瑰十字會的書籍到處傳播,而像艾撒克·牛頓與羅伯特·波義耳那樣的人正從事化學實驗及煉金術,且對兩者不加區分,甚至英國皇家協會,最初也是由一群秘密聚會討論煉金術問題的朋友發展而來的。就在這樣的氛圍裡,18世紀初,英國出現了第一批共濟會的分會所。在使用許多像徵符號及有關石匠業起源的神話的同時,英國共濟會的分會所很快增加了某些儀式,這些儀式是建立在深入研究煉金術,新柏拉圖主義及秘密教義的基礎上的。到1720年止,共濟會已經擴展到法國,繼而又擴展到德國及其他歐洲國家。“與其說共濟會脫胎於石匠行會,倒不如說是希望共事並交流思想的飽學之士沿用了石匠們使用的那套象徵符號與結構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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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濟會最常見的符號是圓規與方塊,各地的執業石匠都使出它們。另一個在各地共濟會的分會所裡都能找到的符號,就是神廟裡的兩根石柱。這兩根石柱分別取名為“波阿斯”與“亞欽”,有人認為這兩根石柱就是最初的“石匠術”。在美國約克教派(American York Rite)裡,這些石柱被認為是中空的,裡頭藏了檔案及其他文件。有趣的是,在雷恩堡鎮發現的文獻《多西耶秘密》也是在一根中空的柱子裡找到的,而這一次是在一座教堂裡。對我來說,這意味著《多西耶秘密》的作者或許已知道了這個像徵符號。不過,它也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任何說法都是站不住腳的。
對所有共濟會分會所而言似乎很普通的另一個符號,就是分別像徵智慧、力量與美的三根柱子。共濟會的圍裙與手套也是很常見的。
在共濟會的那套認知體系裡,許多植物都由其像徵意義,如其中的刺瑰、玫瑰、百合花與橄欖樹。星體與五角星也經常被使用。的確,要想找到有什麼共濟會沒解讀為像徵符號的東西是很難的。“共濟會最低層次的入會儀式就宣稱:'再次,一切皆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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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共濟會的成員可以加入任何宗教團體,其中包括天主教(儘管18世紀天主教會禁止其加入),也可以不加入任何宗教團體。共濟會中某些分會所的成員既有男人也有女人,有些分會所則只有性別單一的成員。順便說下,法國人最早於1740年左右接納女性加人一個稱做“認養共濟會”(adoptive masonry)的輔助性組織。
將著名的共濟會會員列人名單,本身就可以寫成一本書。這當中包括大多數美國總統以及英國、瑞典及其他國家的國王。再次僅舉數例:溫斯頓·丘吉爾、托馬斯·加里格·馬賽里克(Tom as Garriigue Masaryk)、伏爾泰、歌德、吉卜林、馬克·吐溫、大衛·克羅克特( Davy Crockett)、艾靈頓公爵、胡迪尼(Houdini)。莫扎特的歌劇《魔笛》(Magic Flute)就充斥了共濟會的象徵符號。莫扎特去世後被葬於乞丐公墓,多年來人們以為他的屍骨與葬在哪裡的其他所有乞丐混在一起,無法辨識了。幾年前,人們才發現,他的顱骨在他死後不久即落入共濟會之手。
與聖殿騎士及天主事工會一樣,共濟會經常遭到進行破壞活動的指控,如操縱選舉、施加壓力、謀殺私敵等。這在某些時刻與某些地方或許是事實。鑑於該組織的性質,很難證實也很難否定這些指控。那些需要舉行私密入會儀式及刻意保持秘密姿態的組織,似乎都會找來人們最壞的猜疑。而當這種情況發生在我家裡的共濟會成員的頭上時,我經常懷疑這些儀式是多麼的愚蠢,因此他們都羞於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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