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2日 星期二

為了台灣的土地,這群泉州人和漳州人打了一場幾百年的架.....

 


版主:很清楚的脈絡
為了台灣的土地,這群泉州人和漳州人打了一場幾百年的架.....

在中國古代時,從中國大陸舉家帶口遷去台灣島的行為還有個專門的名號——過唐山

在台灣有這麼一句諺語:「唐山過台灣,心肝結歸丸」,說的是當年揮淚母親故土的移民心內難以言喻的無奈於糾結。

唐山當然不是那個河北的唐山,不是什麼鋼鐵鑄成的城市,而是指代「大唐的江山」,因為最早出現這個名號時,大唐還處在四海咸服,八方來朝的中心

有一群先民在那時已然準備背井離鄉,最後的告別只能望一眼最深情的故土黃地,渾手抓一把母親的土,抬頭望向大海洶湧外的那片綠色島嶼,踏上風雨震震的破船,這就是過唐山。


台灣的移民史說長不長,比不上非洲智人篳路藍縷地散布世界的年月,說短不短,較之歐洲人擠在甲板上飄洋過海地紮根美洲綽綽有餘。

移民來自五湖四海,真正的四海為家,以南方為大,北方為小。

而最大的移民部族是閩粵兩省的先民,而又於二省選大則為與台灣一海相隔,一衣帶水的福建省,再認真點,往裡再鑽下去,就是閩南先民(泉州,漳州,潮汕部分地區等地)。

而到了台灣後,泉州和漳州卻在台灣打了一「架」,而這一「架」一打就是三百多年,其中大規模大規模的械鬥是從1769年到1865年,這就是被掩埋在厚厚灰塵中的——漳泉械鬥。

 

台灣的靈魂來自泉州和漳州

斷斷續續的,從晉代開始就已然初有端倪。但真正大規模的移民浪潮拍到台灣海岸之上的時間已然是明代,而且還得讓我們從荷蘭人和大英雄鄭成功說起。

台灣的原住民是「像阿里山的樹木,像濁水溪的魚群」一般的高山族,高山族並不是一個特定的民族,而是蒙蒙山霧下掩蓋舂山疊嶂間那些零零星星的點起篝火,紮下群落的台灣原住民。

在荷蘭人於17世紀從海浪中殺出,登陸台灣之後,發現這片長滿椰林,白沙枕著藍海的島嶼太過巨大,而這裡的原住民太過桀驁且太少。

帶著槍炮不帶農具的荷蘭人想出了一招:招納中國大陸漢人來台。


當時的台灣沒有什麼漢人,只有大約1500多名福建漁民,短暫停留,只為捕海魚而已。荷蘭人在台灣駐守著2200多人,他們腦子不傻,算了一筆帳,從荷蘭東印度公司或者歐洲招攬移民都不如從大陸招人划算。

這與那些願意顛沛異鄉的福建人不謀而合,中國人從來都是一個樹一般的民族,紮根哪裡,繁榮哪裡。

荷蘭人給的條件是每個月6到15先令,大量的福建年輕力壯的遊民或者赤手空拳的破產農民就踏上了他們眼中吃人,被喚作」黑水溝「的台灣海峽上的渡船來到台灣

這一次移民潮連同鄭成功據台後的浪潮,成為第一次大規模台灣移民潮,是為閩南人「占領」台灣打下了基礎。

 

適逢滿清入關,畏懼滿人的明朝遺民在1644年後,趁著鄭成功驅除荷蘭人而入台。特別是大量福建遺民,都隨著隨著國姓爺到了台灣,達到第一次台灣的人口巔峰,幾個月淨增3萬多人,台灣的軍民達到10萬之眾。

而在今天的台灣2300多萬人口之中,百分80的祖籍都是來自大閩南地區的泉州府(泉州,廈門)和漳州府(漳州,潮汕部分地區)。


如果說台灣是一碗白米飯,那麼閩南血脈就是那一桌風生水起的筵席。沒有了他們,這碗飯將會平平無奇。

 

泉州人在北邊,漳州人在南邊,互相不對付——打

鄭氏在台灣很快站不住腳,泉州人施琅擎著大清的旗子來到台灣。


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台灣軍民還是宣布」願率舉島歸若大清之臣民「。

當時福建沿海十有九成的居民不事農桑,因為這山水崎嶇的惡地實在耕不了,而彼岸的台灣魚米豐饒。

清初開始,第二次大規模移民潮接踵而至。


沒錯,還是閩南人居多。

明末開始,由於土地,水源,林木,狩獵等生存資源的爭奪,在台灣中西部已然爆發了零星的械鬥。大者糾集百人,小者幾十人而矣。泉州氏族和漳州氏族雖然在生存資源上的衝突是明刀明槍的,但其實在衝突中已經暴露出一個問題。


兩個氏族的血脈矛盾。

 

真正大規模的漳泉械鬥開始時,所有漢人都已經垂了辮子了,那已然是清朝在台灣站住腳的年月了。

從明末直到清初,台灣的人口不斷地暴增,根據《台灣府志》載康熙年間起,大概有20來萬閩人渡台,康熙年間的人口不過1900來萬。可以看出,當時福建的人地矛盾已然很突出。


無地可耕,就找不到老婆,找不到老婆,就成不了家族,成不了家族,就沒有香火.....


他們大多大多是從閩南背水而來的赤腳漢,用閩南語說就是"羅漢腳「,說白了也就是那些遊手好閒,沒爹沒娘,沒兒沒女,沒個媳婦熱炕頭的遊民。


乾隆年間,台灣第二次大規模移民潮洶湧來襲。


雖然清朝皇帝明令禁海,不讓沿海居民渡海謀生。

但是政策能禁得了萬裏海疆,禁不住渴求生存的世態人心。

 

乾隆爺忙著下江南,而閩南人忙著渡台灣。

乾隆一朝,台灣人口劇增至400萬之眾,這和當時總人口激增3億的現實分不開干係。不少閩南先民死於海峽之中,洶湧澎湃的「黑水溝」吞噬不了追求未來的心。


當時的台灣移民最大頭的還是閩南人,就是前文說過的泉州人和漳州人,還帶著點客家人。他們主要居住在台灣西部沿海平原,看地圖就知道,那也是個土地擁擠的地。

矛盾出現了,總避免不了血腥事件。


械鬥百年,宗族剽悍

最開始的械鬥是泉州人發難,由於泉州氏族人多勢眾,而且大多更為富裕,需要的土地產業更多,又由於泉州在歷史上的抗鼎之地位,作為福建經濟中心,文化古都的泉州自然看不起無名無聞的漳州。

當時的漳泉人口分布非常複雜,泉州宗族多居住北部沿海和台北盆地,已經中部沿海地區,而漳州宗族則占據嘉南平原,宜蘭平原等較為內部的平原地帶,而台南一帶則為漳泉混居。


很複雜是吧?但只要記住兩個趨勢——泉州人主要居於沿海和北部,漳州人主要居於內陸和南部即可。

 

械鬥之原因何為?土地,水源,宗廟,市鎮,文化,習俗,甚至包括閩南語的腔調問題,都可以大打出手,但總而言之是為了——生存。


清代的福建省官員張集馨曾說過:閩省百八十宗族,泉,漳民風剽悍,械鬥不息,百年而來未止也。

看,原來在福建省時,他們依然打得不可開交了。就好比在美國互相搏殺的印第安族群。台灣的漳泉械鬥不過是矛盾激化下的延續。

 

福建人對於宗族血親的概念看得很重,可以說是飯可以不吃,但是族裡有事不能不幫。

在台灣時,古早已然有泉州和漳州人建立的大氏族,後來的移民到了也就自動站隊,他們結社一併。往往帶著農具,棍棒,鐵槍,刀劍,甚至土製火藥和槍械互相搏殺,燒毀房屋和宗廟更是」得心應手「。

台灣總兵壓根沒辦法治理,為此引咎辭職者大有人在,總兵和總督管不了,地方官當然是」各家自掃門前雪「。清代時的台灣更像一個無政府狀態下的宗族社會,說來也好玩,歷史在台灣開了倒車,回到了氏族首領一呼百應的歲月里。


記錄在冊的大規模械鬥就有上百次,比如1783嘉義大械鬥,1806新竹大械鬥,1844台北大械鬥,1855淡水廳大械鬥等等,漳泉也是各有勝負,但死傷者非常之大,諸如1855淡水廳大械鬥死傷者過千。在這些龍蛇混雜的大械鬥之中還出現了一些不安的因素,比如借題發揮的台灣反清的三大民變以及天地會的藉機行事等等。


更別說那些一天時長的小械鬥。

從漳泉兩大宗族械鬥,到漳泉內部的宗族械鬥,無休無止。

這些械鬥斷斷續續,大大小小,一直持續到了日本侵略台灣和民國之初,由於部族長老和鄉紳的調停,加上官府的戒嚴,在清末時械鬥已然開始收斂。到了日本侵略台灣的年月里。由於共同的壓力,漳泉械鬥也漸漸平息,心裡的家國大義取代了宗族情節開始轉而抗日,奈何......


世人不該只記住台灣原住民的霧社起義,也該看看台灣漢民們的抗日之舉。

但漳泉之間矛盾的烈火仍然燃燒著。

 

台灣人有一些傳說,諸如怪力亂神式的漳泉宗廟鬼魂械鬥之類。據說台北龍山廟會在中元節顯出漳泉先民之魂械鬥的詭異場景......

當然都是些無稽之談,但可以能看一些當時歷史的影子。


從福建人在台灣的械鬥看中國人的宗族

宗族是一個避免不開的詞彙。

雖然漳泉械鬥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土地和生存壓力。但在這個過程中,從開始到結束,宗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因素,福建的宗族保持非常之好,我甚至還可以找出我們這個家族的族譜(本人莆田人),而關於漳泉械鬥這樣一件鮮有人知的歷史,更是不必多說。

雖然械鬥大為不可,但在後期漳泉放下成見,一心抗日也可以看出宗教對於中國人的凝聚性,現如今的中國,很多人已然數典忘祖,家譜傳世長難道只能算是一句空話嗎?

不可!

如果你把身體交給四海的他鄉,請記得你要把靈魂交給氤氳香火的祖廟,寫在家譜里的名字將永遠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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