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8日 星期一

至年輕人的話

 我有事客廣東,年輕人來接我,一路說仰慕我的話,我渾身不自在,只好藉助於看手機網絡,混了這個場面過去,到幾個投資公司人的飯局上,才舒服起來。 

很多人在我面前講這些,每次我都不知道怎麼應對,我的過去從灰燼中爬起來,是一段歷程,沒什麼值得誇耀,也沒什麼忽略,對我來說平淡如水,而人們一直以此說事,我就很尷尬。

我是個很粗俗的人,如果你和我一起喝酒、說起女人、說起政經野史,我會很放鬆。我會誇耀自己,洋洋自得,不可一世的處於幻覺中。但如果你說仰慕我,說我有才華,我突然間就會神經緊張,因為我喜歡自己誇耀自己,貶低自己,或放縱自己,唯獨不知道別人這樣做時如何自處。 


因為多是年輕人這樣做,我就告訴年輕人:老王是一個傳統教育失敗的典型,混跡社會二十年,仍心靈自我放逐的浪子,不必學我,然而有多少教訓,我可以告訴你。 我在鄉下長大,魯西北的鹽鹼地裡,留下困苦的日子,之後去了上海。至於我上一輩因何在兩地分居,是家裡的事,是那個時代的事情,我就不談了。

然而我卻受困於傳統教育,在三四歲時,我已經開始自己拿著連環畫認字,五六歲時已經讀了四大名著中的兩本,下棋村子裡的大人已經不是我對手,然而我卻在大城市裡開始厭學。 整個青春期是一個黑暗期,厭學導致的混跡於同樣讀書不佳的朋友之間,好在還有另外一批讀書好的同學,持續了三十年友誼。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這正反兩面的影響,我的後來歲月會怎樣變化。我混上了大學,也混了出來,混上了社會,也混跡於外資體系的打工,和不早不晚的創業。 儘管我原來是非觀一直很模糊,在青年期持續不斷的混跡於各種圈子,包括各種底層的圈子,甚至你們理解的傳統意義上的黑社會。我們目睹朋友帶著槍跑去澳門做事,又跑回來,有的死去,有的逃亡。我的自我放逐,始終沒有擺脫青春期的黑暗,以至於在社會上情商不高。 

我要么混跡於邊緣社會,要么在平淡無奇的外資,到自己做生意時,性格中的兩面開始發揮創造性的和毀滅性的軌跡。創造性來自於我放蕩不羈的對所有權威無所顧忌的天馬行空的心態;毀滅性的那一面是我放縱自己的脾氣,同時放逐自己在家族勢力之外。 

舉個例子說,零三年的時候,我和同學說可以一起做房地產開發商,家里人可以幫忙。同學很感興趣,他是我在富同學這本書裡提及的那個人,極具才華,後來成就非凡。但我很快自己放棄了。仍舊執著於我行我素的行為模式。因為沒有規則,不免做些亂七八糟的事,包括為爭鬥代理權,動用灰色手段。 

這一切到了我工廠倒閉,在還債期間被抓入獄,雖然我很快通過朋友和律師撈了出來,當時巧合在律師有同學關係在法院。這個打擊是心靈上的,讓我回顧自己放逐在家族之外的自我奮鬥,有多少成功把握。 許多人認為我是農村子弟,是的,我的確是,也故意讓你們這樣想。只是我家人當年是被下方,家族裡有南下解放中國的近親,也有後來家族的官方力量。我的兄長是全球他那個領域裡的頂尖科學家。 

我是家族裡的浪蕩子,也明白無論如何,官商勾結的生意,以我的智商和情商肯定行不通,因此我選了一條荊棘滿佈的路。如果我的父母知道我曾如何使用極端的手段,會永遠把我逐出家門,而不是那一次把我逐出數年之久。 我的溫和和我的暴怒,都時常給我帶來麻煩,前者讓外界輕視,後者突發而起又讓事情處於過於極端,難以緩和的局面。

中國的官商黑白兩道都是個江湖,講究面面俱到,面子人情和博弈平衡,我這樣的極端性格能混什麼呢? 所以,我後來發現了交易這條路,又恰巧有十數年經常通宵達旦閱讀經濟金融的過程,久病成良醫,無意行萬里,這條路又與人交往不多,屏蔽我性格上的弱點。儘管網絡上我常毫無顧忌放縱自己的性格,但隨著無聊和無趣,我也放棄了。

到今天,這麼多年輕人來訴說仰慕和學習,我誠懇的建議你不要學習我這條路。 你應該走的一條路是學習專業或者機能,養成良好的待人接物的習慣,盡量利用你所有的資源,不要羞愧,那是你與生俱來的,上帝都知道人世間沒有公平可言。如果你恰巧沒有,那就一切加倍努力,在自身強健的基礎上,尋找生命中的貴人,打造自己的人脈鏈條。至於未來,在任何國度,這都是你得到財富和成功的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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