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魂斷香港
杜月笙杜月笙,改名镛,以號行。上海浦東人,1887年生。1903年在上海水果行當學徒,1911年參加八股黨,成爲上海灘三大亨之一。後任上海法租界商會總聯合會主席兼納稅華人會監察。1927年組織中華共進會,配合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1934年後曆任上海市地方協會會長、中國通商銀行董事長等。抗戰爆發後,曾協助軍統從事情報、策反、暗殺活動。抗戰勝利後,曾任上海市參議會議長。
1949年4月27日夜晚,上海解放前夕,黯然神傷的杜月笙包了一艘荷蘭輪船“寶樹雲”號,攜妻妾、子女、朋友、隨從數十人,逃離上海,到香港避風。
杜月笙到香港後,租住堅尼地台18號底層,這是由他的一個門生替他租下的,僅三房一廳,比起上海華格臬路杜公館來,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他整日蝸居于此,幾乎是足不出戶。
到港不久,杜月笙的哮喘病複發,大概是一路勞頓,受了風寒,加之心情不好所致。一代大亨的最後歲月,基本上是在床笫之間度過的,有時甚至靠吸氧氣維持,到了後來,神經衰弱症、心髒病和下肢偏癱接踵而至。
有人勸杜月笙找名醫來診治,他會幽幽地說:“老實講,若我今日仍在上海,不會如此的。”
經濟上,杜月笙也極爲拮據,因爲在香港不比上海,他賴以發迹的、上上下下的社會基礎一旦失去,就無從呼風喚雨了。他來港前,將上海東湖路附近的一幢洋房賣給美國人,得45萬美金,在香港就是靠這筆錢開銷。但杜府上下人口衆多,花費很大,每月總在6萬左右,畢竟是大亨,人來客去場面還是要應付得過去。
在香港杜府,整日價忙忙碌碌侍候杜月笙的,是姚玉蘭和孟小冬兩位。姚是杜的四太太,名伶孟小冬此時尚無名分,只是與他同居有年,她隨杜月笙坐船來香港後,始終體貼入微地照料他,給了杜月笙莫大安慰。
杜月笙與姚玉蘭
孟小冬小冬原是在上海唱紅的京劇名角,人長得很漂亮,年輕時在北京曾一度跟隨過梅蘭芳。後來潛心向余叔岩學戲,得其真傳,並世無第二人,被譽爲“冬皇妙音”。
孟小冬與杜月笙同居之後,再未登台。到香港後,爲給杜月笙解悶,小冬常教杜月笙學戲,杜也以此爲樂。不久以後,杜月笙與孟小冬正式結婚。
1950年春,杜月笙的身體略有好轉,甚至還扔掉了輪椅、拐杖和氧氣瓶。逢天氣晴朗之際,還常在家人陪伴下出外散步。一次,路過錢新之家門口,還登門拜訪了他,並共進午餐,使這位老友不勝詫異。
有人說,這同杜月笙在國共兩黨面前重新“吃香”有關。的確,當時人民政權已日益鞏固,統一了除台灣之外的全部山河。台灣當局在美國的扶持下,也獲得喘息的機會。雙方開始加緊對流落在香港的著名人士做工作,爭取他們的回歸和支持。中共高級幹部喬冠華、潘漢年一直與杜月笙保持聯系,並派金山、章士钊等人赴港,勸說他返回上海。杜的一個兒子,也留在上海做聯絡員,時常往返滬港兩地,傳遞信息。
對此,老謀深算的杜月笙表示,因身體欠佳暫不能回大陸。但是當遵照潘漢年“盡可能範圍內多爲人民服務”的指示精神辦事,在香港決不從事反共活動,也不打算去台灣,並托人帶口信回上海,要留在上海的門生服從人民政府的法令,安分守己,報效國家。
台灣當局也不斷派人赴港,拉攏杜月笙去台,均被他婉言拒絕;無奈之下,他們擬讓杜月笙在港爲台灣方面做事,亦遭杜婉拒。如聘請他爲“救國公債節約儲蓄券港澳勸募委員會主任委員”,想以杜氏之威望,幫蔣氏政權搜刮港澳同胞錢財,杜亦未答應。
那年清明過後,北京中國銀行准備在京召開董監事會議。杜月笙、陳光甫和在香港的其他幾個金融界巨子,如張公權、宋漢章、李銘等,原都是中國銀行的商股董事,此番中國銀行改組,中共考慮到這批人的特殊身份,和出于統戰工作的需要,特地派人赴港,邀請他們返京參加改組會議。
這批銀行家們拿不定主意,問計于杜。杜月笙說:“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要采取一致立場。目前縱不可能去北京,但我們可出具委托書,委派代表去北京參加會議。”
這個建議被一致通過。消息傳出後,震驚中外。後來史稱“中行事件”,特別是台灣方面如遭雷擊,對杜月笙極爲不滿,蔣介石更是震怒,將在台灣的杜之老友,如張群、王寵惠、嚴家淦、洪蘭友等人,召到草山別墅大加訓斥,罵得狗血噴頭。後來杜月笙病逝香港,蔣介石遲遲不作表態,也與此事有關。
1951年4月12日,對杜月笙來說,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日子。24年前,在蔣介石發動的反革命政變中,杜月笙充當了劊子手屠殺了許多共産黨員和工人群衆。隨著這一天的臨近,杜月笙心中忐忑不安,夜不能寐,不知道大陸方面有何舉動。
一天,台灣方面忽然派人來到香港,給杜月笙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說上海人民將于四一二政變紀念日,舉行清算大會,屆時將公審黃金榮、杜月笙、楊虎等凶犯,黃楊兩人自然槍決,在港的杜月笙也要被押回上海執行,不如趕快動身去台灣,否則悔之晚矣。
言之鑿鑿,聞者驚心。
杜月笙忙問:“此說可靠否?”
“絕對可靠,系大陸上層人士絕密傳遞之情報。”來人又稱,大陸已派暗殺團來港,若無法押解其回上海,則就地予以處決。
杜月笙雖然與中共有秘密接觸,且多少知道中共方面對他的態度,料想不至于此,但來人如此言之鑿鑿,杜月笙心裏不由得發毛。若翻老賬,他杜月笙的確是血債累累的,一連幾天,杜月笙輾轉床榻無法入睡,思慮著最終去留,拿不定主意,神經衰弱到了極點。直到事實證明,那是無稽之談,心始稍安。
轉眼到了7月,那天天氣炎熱,杜月笙正陪客人吃飯。席間,杜感到腹脹,手捂著肚子說:“我不舒服,要進去歇一歇。”
說罷,便要站起來,可用了幾次勁,都未能站起來,原來腿部都已麻木,失去知覺了。顯然,這是中風引起的下肢偏癱。
杜月笙自言自語道:“不對了!不對了!這次真的不對了!”
衆人趕忙上前,半抱半拖,將他弄進臥室休息。此後一個多月間,直至病逝,杜月笙再未能起床,偶爾坐坐輪椅,故自嘲爲“張靜江第二”。
杜月笙本無太強的求生欲望,下肢偏癱後,更了無生趣,醫生或家人勸其打針服藥,皆遭拒絕,他說:“你們這樣是讓我多吃苦頭!”
好友顧嘉棠說話風趣,對杜說:“做張靜江第二也不錯,君不見他老人家從政之余,照樣討小老婆,照樣生兒子嗎?镛兄大可不必灰心!”杜只是歎道:“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們就准備後事吧!”
杜月笙魂斷香港
杜月笙杜月笙,改名镛,以號行。上海浦東人,1887年生。1903年在上海水果行當學徒,1911年參加八股黨,成爲上海灘三大亨之一。後任上海法租界商會總聯合會主席兼納稅華人會監察。1927年組織中華共進會,配合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1934年後曆任上海市地方協會會長、中國通商銀行董事長等。抗戰爆發後,曾協助軍統從事情報、策反、暗殺活動。抗戰勝利後,曾任上海市參議會議長。
1949年4月27日夜晚,上海解放前夕,黯然神傷的杜月笙包了一艘荷蘭輪船“寶樹雲”號,攜妻妾、子女、朋友、隨從數十人,逃離上海,到香港避風。
杜月笙到香港後,租住堅尼地台18號底層,這是由他的一個門生替他租下的,僅三房一廳,比起上海華格臬路杜公館來,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他整日蝸居于此,幾乎是足不出戶。
到港不久,杜月笙的哮喘病複發,大概是一路勞頓,受了風寒,加之心情不好所致。一代大亨的最後歲月,基本上是在床笫之間度過的,有時甚至靠吸氧氣維持,到了後來,神經衰弱症、心髒病和下肢偏癱接踵而至。
有人勸杜月笙找名醫來診治,他會幽幽地說:“老實講,若我今日仍在上海,不會如此的。”
經濟上,杜月笙也極爲拮據,因爲在香港不比上海,他賴以發迹的、上上下下的社會基礎一旦失去,就無從呼風喚雨了。他來港前,將上海東湖路附近的一幢洋房賣給美國人,得45萬美金,在香港就是靠這筆錢開銷。但杜府上下人口衆多,花費很大,每月總在6萬左右,畢竟是大亨,人來客去場面還是要應付得過去。在香港杜府,整日價忙忙碌碌侍候杜月笙的,是姚玉蘭和孟小冬兩位。姚是杜的四太太,名伶孟小冬此時尚無名分,只是與他同居有年,她隨杜月笙坐船來香港後,始終體貼入微地照料他,給了杜月笙莫大安慰。
杜月笙與姚玉蘭
孟小冬小冬原是在上海唱紅的京劇名角,人長得很漂亮,年輕時在北京曾一度跟隨過梅蘭芳。後來潛心向余叔岩學戲,得其真傳,並世無第二人,被譽爲“冬皇妙音”。
孟小冬與杜月笙同居之後,再未登台。到香港後,爲給杜月笙解悶,小冬常教杜月笙學戲,杜也以此爲樂。不久以後,杜月笙與孟小冬正式結婚。
1950年春,杜月笙的身體略有好轉,甚至還扔掉了輪椅、拐杖和氧氣瓶。逢天氣晴朗之際,還常在家人陪伴下出外散步。一次,路過錢新之家門口,還登門拜訪了他,並共進午餐,使這位老友不勝詫異。
有人說,這同杜月笙在國共兩黨面前重新“吃香”有關。的確,當時人民政權已日益鞏固,統一了除台灣之外的全部山河。台灣當局在美國的扶持下,也獲得喘息的機會。雙方開始加緊對流落在香港的著名人士做工作,爭取他們的回歸和支持。中共高級幹部喬冠華、潘漢年一直與杜月笙保持聯系,並派金山、章士钊等人赴港,勸說他返回上海。杜的一個兒子,也留在上海做聯絡員,時常往返滬港兩地,傳遞信息。
對此,老謀深算的杜月笙表示,因身體欠佳暫不能回大陸。但是當遵照潘漢年“盡可能範圍內多爲人民服務”的指示精神辦事,在香港決不從事反共活動,也不打算去台灣,並托人帶口信回上海,要留在上海的門生服從人民政府的法令,安分守己,報效國家。
台灣當局也不斷派人赴港,拉攏杜月笙去台,均被他婉言拒絕;無奈之下,他們擬讓杜月笙在港爲台灣方面做事,亦遭杜婉拒。如聘請他爲“救國公債節約儲蓄券港澳勸募委員會主任委員”,想以杜氏之威望,幫蔣氏政權搜刮港澳同胞錢財,杜亦未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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