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4日 星期三

弱美元助瘋中國商品:一場心知肚明卻人人喜歡的最後泡沫?

張庭賓

雖然索羅斯是國際對沖基金的“野狼軍團”的“狼王”,但他的洞察力和預見力或許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4月20日,他在紐約評價中國新近的政策稱:刺激可以買來時間,這樣雖然把問題推遲了,但大約只能推遲1-2年,而問題卻會以指數速率變得越來越嚴重。他指出,中國金融問題的關鍵是銀行體系,債務多於存款,必須靠體制為它提供流動性(見附文)。這可以理解為他所率領的對沖基金軍團不會在短期內強行做空中國,乃至會順應助推“刺激”泡沫。

一開始,筆者對此是警惕的——它有可能是反向的誤導。因為此前美聯儲曾經有一些異動:4月8日,美聯儲四任主席罕見地同台討論。 4月11日,現任主席耶倫在上任後首次會見美國總統奧巴馬。同日,美聯儲召開緊急閉門會議,而去年11月21日美聯儲召開緊急閉門會議後,不到一個月就首次加息。

然而,就在索羅斯講話後,美聯儲風向突然轉變——4月28日美聯儲議息會議決議利率不變,並發布了一個中性偏寬鬆的聲明:對於鷹派,去掉了“全球經濟和金融狀況的發展仍然帶來風險”,而這一因素是3月美聯儲下調加息預測次數的主要原因。但是,對於鴿派,更強調“經濟活動放緩”、“通脹預期在短期內將維持低位”。 4月29日,美國財政部直接明確弱美元態度——將中、日、德、等國和地區列入新的外匯觀察名單。美國方面警告稱,(與美國的)貿易不平衡加劇可能令上述三國可能會面臨更多的“審視”,美國也不排除未來展開“報復”行動。美元指數應聲在5月2日跌破了去年8月14日的92.62的低點,從技術上轉向弱勢。


巧合的是,4月29日,中國最高決策機構——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經濟工作會議,會議新聞稿稱:“要保持股市健康發展,充分發揮市場機制調節作用。要保持人民幣匯率基本穩定,逐步形成以市場供求為基礎、雙向浮動、有彈性的匯率運行機制。”其中特別是“保持人民幣匯率基本穩定”一語意味深長。

這些最新信息相當符合索羅斯的判斷——即在中國經濟新一輪的刺激下,美元勢力暫時放棄了短期強行做空中國:這包括強行連續加息,同時引爆朝鮮戰爭,在南海上給中國更強的地緣衝突刺激。

那麼,美聯儲、美國政府和美軍為什麼改變了對中國攻勢姿態呢?原因或許如下:

1、俄羅斯對美軍就近(特別是在波羅的海、黑海)偵查反擊非常犀利,俄羅斯戰機甚至從距離美軍驅逐艦僅9米的上空飛掠而過,這讓美國人很下不來台。美軍“重返亞太”對付中國的策略再次受到俄羅斯的掣肘。

2、去年底以來,中國採取了嚴厲的資本項目管制措施,人民幣國際化已經停滯,人民幣離岸貨幣匯率市場發育不充分,做空力度不理想。同時中國採取了新一輪刺激房地產及相關鋼鐵煤炭的政策,國內正出現新一輪商品泡沫。

3、美國奧巴馬政府就推動國會批准TPP(環太平洋自由貿易夥伴)進展緩慢。最樂觀的估計要到2017年才能國會通過了。更糟的是,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和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都反對TPP。而TPP是做空中國製造業,刺激外商直接投資戰略性撤離中國的重要籌碼。

4、中國與美國等國的糧食價格低位徘徊,庫存大多創出歷史新高。即便中國夏糧減產,在秋糧也大幅減產之前,僅靠庫存中國就可以維持較低的糧食價格。也就是說,中國的農業隱患仍難以在秋季前充分暴露,農產品難以惡性通脹,難以配合美元勢力強行做空中國。

誠然,對美元勢力最重要的不確定因素是。共和黨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勢頭兇猛,代表共和黨參與總統競選已成定局,且戰勝華爾街最喜歡的希拉里可能性較大,而特朗普所持的回歸美洲的孤立主義傾向,是美元金融寡頭勢力無論如何不會接受的。因此美元勢力必須讓特朗普在當上總統前順從他們的意志,或者是阻止特朗普當上總統。

這種背景下,美元勢力延後對中國經濟和人民幣的總攻,乃至欲抑先揚——反手以弱美元繼續助推中國的人民幣資產泡沫的發育,便成為一種現實合理的選擇。

這種新思路下,美聯儲更可能選擇偏寬鬆貨幣、偏弱美元的政策,以扶持美國的經濟持續復甦,特別為再工業化提供更好的貨幣和外貿環境,從而進一步夯實美元基礎。當然,這需要美元在對歐元、日元貶值時,人民幣對美元反彈,甚至進入一個小的升值週期——這樣保持對中國外商直接投資繼續流出中國的“血管高壓”。

與此同時,人民幣對美元反彈(不排除二次測試6.09的可能),則刺激短期投機性金融資本則流入中國,先做多中國商品,特別是煤焦鋼等,再等待時間窗口猛烈做空。這可能意味著這一輪的中國商品期貨泡沫發育還沒有結束。煤焦鋼不排除複製2014年A股的情況——儘管從基本面理性的角度看,當時上證指數3000點以上已經是明顯的泡沫,但主力資本硬是將它推到了5178點。

與A股被強推到5178點靠的是“加槓桿”不同,商品的偽牛市或許正相反——是因為“減槓桿”,當交易所提高了交易手續費,降低了交易槓桿時,外資主力投機者有足夠的資金實力穩步(或震盪)推高商品期貨指數。由此也可解釋,為什麼外資主力要全力獵殺掉國內空頭主力混沌葛衛東,因為只有消滅掉這些主力空頭大戶,或迫使混沌們轉向,才可能將商品期貨泡沫推得更高。而這將吸引更多的中國新散戶期貨投機者跟風助推——這些人將來絕大多數將成為炮灰。

與2014年A股的絕大多數參與者都深信這是一場偉大的“改革牛”不同,接下來的商品偽牛市則是一個大多數人心知肚明的“偽牛市”,但大家都需要,或者說甘之若飴:對金融投機外資而言,做多商品期貨賺錢,將來做空“坑殺”中國散戶追高投資者更可完美賺錢。且這樣推高了中國實業的原材料成本,倒逼外商製造業企業戰略撤離中國;對於煤焦鋼等產業來說,可以繼續幻想無痛苦調整;對於地方政府來說,這可以減少企業裁員和債務重組的眼前壓力;對於國內散戶投機者來說,在資本出境被遏制的情況下,這或許是最後一個做多賺錢的機會;而這也可以短期幫助穩定經濟增長預期,增加中國經濟調控者的自信,儘管其代價非常高昂。

從中國戰略博弈的大局而言,這也不都是壞事。對解放軍備戰而言,這個時間非常重要——至少中國空軍最先進的J20可以開始列裝;計劃中10艘左右的52D最先進驅逐艦也基本列裝到位,遼寧艦航母戰鬥群也將具備了戰鬥力。而且中國戰略火箭軍、戰略支援軍的實力將進一步提升。聯合指揮作戰系統也將成熟。

綜上分析,筆者認為,索羅斯觀點並非空穴來風,筆者現在傾向於中國商品期貨有可能複制2014年-2015年的A股偽牛市,其上行的時間和空間或許比悲觀者預計的要長。當然未來付出的代價或更大。 (僅供參考,投資者決策風險自負)



附文:

索羅斯:中國金融危機只能被推遲一到兩年

4月20日,億萬富翁金融家索羅斯在紐約對中國用債務推動增長的危險發出警告,他說,這種做法正在孕育導致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相似條件。他指出,中國金融問題的關鍵是銀行體系,債務多於存款,必須靠體制為它提供流動性。他指出,刺激可以買來時間,這樣雖然把問題推遲了,但大約只能推遲一到兩年,而問題卻會以指數速率變得越來越嚴重。

債務推動增長孕育金融危機

星期三,索羅斯在紐約表示,中國用債務推動的增長正孕育著導致2008年金融危機的怪異的相似條件。他說:“這是由類似的信貸增長和最終難以為繼的信貸延長推動起來的。但它能自我維持,而且在房地產方面它可以做很多。”

索羅斯是在紐約亞洲協會舉辦的“中國經濟奇蹟的終結?”討論會中說這番話的。

他說,這種自我維持可以推遲危機轉折點的到來。這種情況美國在2005和2006年也發生過,但它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到了2007年和2008年。

索羅斯說,最大的危害通常出現在一個信貸週期的最後幾年,“當越來越多的信貸需要去維持增長的時候。”他說: “刺激可以讓你買到更多時間但它製造了更大的問題。”

中國經濟從在2015年中開始放緩,中共政府千方百計採取措施試圖達到預定的增長目標。今年3月的GDP數字顯示,這一做法獲得成功。據報導,中國第一季度GDP增長達到6.7%,超過了6.5%的全年增長目標。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的數據,這一增長是當月總計3610億美元的大規模新信貸刺激起來的,這一數字遠遠超過了預告的中位數2160億美元。

不是複蘇是警訊

索羅斯說,“三月,當我看到大量信貸增長時,它被當作經濟正在復甦的信號。但對我而言,這是個警示信號,因為我看到了它還需要更多信貸才能製止經濟下滑。”

索羅斯說,中國政府已經決定,他們無法承受大規模失業。因此,“中國又重新點燃了爐子。他們還誘發基建熱潮和房地產熱潮。或者叫泡沫。它是泡沫,但能推動增長,可以自我維持。”

索羅斯說,“市場不是不會犯錯的,他們相信這一點。當然這是又一個推動增長的因素,事實上市場再次做出保證。”

索羅斯的反身性理論認為,市場參與者者根據自己的認知和對市場的預期採取的行動會改變市場原有的發展方向,從而讓參與者產生新的信念,繼續改變市場走向。

與“市場總是正確”的傳統認知相反,索羅斯認為,市場總是錯的,參與者代表著對未來的偏見。這種偏見會產生雙向影響,索羅斯稱這種雙向關聯性為“反身性”。

索羅斯的反身性理論解釋了中國GDP的增長過程。現在中國的債務對GDP的比率越來越高;政府為了達到預期的增長目標,往往在一個泡沫破滅後採取措施推出一個新的繁榮,在這個過程中,監管機構的作用實際上就是政府對自然週期性進行干預的強烈意願債務危機是不穩定來源

索羅斯對中國政府這樣做的結果做出了分析,他認為,這種情況最多只能維持兩年。

索羅斯說,問題的關鍵在中國的銀行體系,“現在銀行供應的大部分錢,必須用於保持壞賬和虧損企業的存活。” 索羅斯說, “你可以關閉一些分支,但你實際上無法關閉整個工廠,整個公司。你可以關閉工廠,但你不能關閉整個公司,而無需註銷債務。”

索羅斯指出,中國“銀行體系現在的債務比存款多,它不僅在資產上有麻煩,在負債方面的麻煩也越來越多,因為它現在要依賴體制提供的流動性,而其它銀行現在必須相互放貸,這是額外的不確定和不穩定的來源。”

索羅斯說,中國存在問題雖然已經被推遲,但他警告“它可以被推遲大概一到兩年。而且,問題在增長,在以指數速率增長。這就是他們(中國)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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