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0日 星期四

黃金武士:二戰日本掠奪亞洲巨額黃金黑幕——歷史與現在

歷史和現在是相通的。今天的新聞有些就可成為影響著明天的歷史,同樣,昨天的某些歷史亦是影響著今天的舊聞。也許,本傑明·富爾福德說的東西,並不是那麼荒謬。 


★黃金武士:二戰日本掠奪亞洲巨額黃金黑幕——簡介  
      千帆競發 
[美]斯特林·西格雷夫,[美]佩吉·西格雷夫著;
舊版:2005年9月,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
新版:2011-09-01,南京師範大學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譯
  
  斯特林·西格雷夫的其他著作:《黃雨》、《財富戰士》、《布什飛行隊》、《宋家王朝》 、《馬科斯王朝》。
  佩吉·西格雷夫和斯特林·西格雷夫的合作著作:《龍夫人》、《龍的帝國》、《大和王朝》。
  
  《黃金武士:二戰日本掠奪亞洲巨額黃金黑幕》作者斯特林·西格雷夫和佩吉·西格雷夫是美國著名暢銷書作家,同時也是我國廣大讀者較為熟悉的著名學者,斯特林·西格雷夫曾出版引起世界轟動的《宋家王朝》、《馬科斯王朝》和《大和王朝》等大作。令人震驚的是,幾部作品問世後,作者都不同程序地遭到了威脅甚至謀殺。《黃金武士》是斯特林·西格雷夫和佩吉·西格雷夫冒著生命危險推出的又一力作,耗時18個春秋,為世人揭開了20世紀最大的一個秘密。  
  二戰期間,日本以武力踐踏亞洲各國的同時,一直執著而隱秘地實施一項掠奪被佔領國財富的“金百合計劃”,計劃最主要的組織者均為皇室成員。日本戰敗投降前夕,數以萬噸計的財寶被藏匿在菲律賓各地以及隨船沉於海底。奇怪的是,戰爭結束後,這筆財富像蒸發了一樣,在史料上難見其踪。是誰同日本一起掩蓋了這一秘密?又是誰用這筆財富催生了世界政壇上不可見人的醜惡?本書會給您揭開謎底。

  
【書評】  
  
  《黃金武士》考察了戰時日本對亞洲搶劫以及持續至今的對這些髒物的所有權的爭奪,既有趣也很有價值。爭奪者包括日本和美國銀行、中央情報局官員、有超自然力的人、約翰·伯奇社、歹徒、菲律賓總統、騙子和日本天皇。這些人的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心照不宣地認為戰爭受害者——集中營的倖存者、奴隸勞工和戰俘——將一無所得……任何對亞洲及美國政治感興趣的人應該讀這本書。——克里斯托弗·辛普森
  
  作者發現了20世紀最大的秘密之一。——張純如
  
  《黃金武士》很有說服力,資料翔實,記錄了歷史上最大的暴行之一。——威廉·麥勒迪斯理查德·哈蒂斯
  
  作者講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故事,並且講述得很好。這是一個沒有主人公的冒險故事。對有勇氣面對作者結論的讀者很有吸引力……毫無疑問這是二戰中出現的最離奇、邪惡、恐懼的事件之一,當然也是在經歷了60年後,保存得最完好的秘密之一。——羅賓·麥克尼斯
  
  
【責任編輯宗穎】 撼世之作《黃金武士》傳播歷史的真相
  
  *作者耗18年之工追踪日本二戰中掠奪亞洲巨額財富的去向
  *揭秘隱藏了半個世紀、至今未捅破的彌天大謊
  *打開了國人對於日軍侵華戰爭認知上的死角
  恐怕沒有一位作者如《黃金武士》的作者斯特林西格雷夫和佩吉西格雷夫這樣,終日擔心會遭到謀殺,因為他們的作品妨礙了一些國家的國家安全。斯特林西格雷夫曾出版了引起世界轟動的《宋家王朝》、《馬科斯王朝》和《大和王朝》等作品,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黃金武士》是他和佩吉西格雷夫冒著生命危險推出的又一力作,耗時18個春秋,為世人揭開了20世紀隱藏時間最久、掩蓋最深、波及範圍最廣的秘密。
  二戰期間,日本以武力踐踏亞洲各國的同時,執著而隱秘地實施一項掠奪被佔領國財富的“金百合計劃”,計劃的最主要組織者均為皇室成員。日本戰敗投降前夕,數以萬噸計的財寶被藏匿在菲律賓各地或隨沉船沉於海底。這筆財富數額到底有多大?我們不清楚,卻可以找到富饒的亞洲因為戰時日本的洗劫,黃金儲備只佔當時世界黃金儲備的5%這樣一組數據。當然,亞洲被佔領國失去的不止是金銀珠寶,僅中國一國而言,就喪失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瓷器、藝術品、遠古化石、線裝書籍、宗教文物等戰爭中的日軍猶如貪婪成性的強盜,以強盜的邏輯,別人的任何東西都值得一搶。還記得中國的無價之寶“北京人頭蓋骨”嗎?就是在戰火中遺失的,至今難覓其踪。日本的邏輯很簡單:如果在軍事上輸掉了這場戰爭,擁有這些財富,日本則在經濟上沒有輸。令人費解的是,戰爭結束後,對於日本的戰爭罪責竟沒有這方面的追究,是疏忽了?還是故意的?別忘了,戰後百廢待興的全球,似乎只有財富最能打動人心。
  60年過去了,這筆財富就像蒸發了一樣銷聲匿跡,隨之一起蒸發的是戰爭受害者甚至是遭受日軍蹂躪的同盟國戰俘和勞工的怨氣。奇怪的是,最講究人權的美國也沒有讓自己的這些受盡苦難的國民從日本國那裡得到任何賠償。
  《黃金武士》一書說,“大多數被掠奪來的財富運到了日本,存放在日本皇宮,或為日本的某些寡頭所收藏”。戰後,為了討好麥克阿瑟以及手下,逃脫自己的戰爭罪責,有的日本戰犯竟把鐳這樣的稀有金屬以個人的名義上繳了盟軍佔領司令部。這不由使人聯想起一些事情:日本的戰爭流氓尚且發了戰爭財,難道貴為天皇的裕仁真的像戰敗時被形容的那麼一貧如洗嗎?要知道,當時斂財的都是他的皇室族親。戰後第7年,日本就恢復了“元氣”,難道它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好運氣外,就沒有別的因素幫助它的經濟復甦嗎?想想看,當初美軍轟炸日本本土,似乎變成瓦礫堆的都是些民舍以及最基礎的民用設施,而日本皇宮以及奴役亞洲人民和同盟國戰俘的三井、三菱和住友這樣的大企業都沒有在戰火中毀於一旦
  事實上,這筆巨大的財富並沒有安穩地躺在地下或海底,而是在戰後的半個多世紀裡不斷被發掘發掘是秘密性的,財寶也最終落到了握有實權的某些國家政客的手裡,成為他們無限的資金來源,用於秘密行動而不留下任何痕跡。令人憤怒的是,這些被日本從亞洲12個國家聚斂的積累了幾千年的巨額財富變成了帶血的“黑金”,催生了世界政壇上一些不可見人的醜惡!
  長久以來,菲律賓流傳著一個被稱之為“山下黃金”的傳奇,圍繞著它,發生了許多邪惡無比、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讀罷這本書,你會驚愕地發現,幾十年前,“山下黃金”就製造了一位富可抵國、比比爾蓋茨身價高出數倍的世界超級富翁。而在他死後,他的繼承者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窮人。
  如果您覺得本書的作者只是給我們寫了一部現代版的“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那麼為什麼他們會連續遭到恐嚇?書中的種種數據,讓人們不得不相信其真實性。
  《黃金武士》已在全世界各地出版了十餘種文版,今天,它在中國的出版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中國是日本發動的侵略戰爭的最大的受害國,中國讀者不但可以從中了解日本侵華戰爭以及戰後美日勾結的一些秘密,而且有可能推動中國相關研究的進展如果我們在這方面的進展有助於像作者所希望的那樣,出現一群中國研究者和知情者,來推動中國向日本起訴,要求他們歸還二戰期間掠奪的中國受害者的財產,那這本書的出版意義就更大了。
  曾經出版過在海內外產生很大影響並同時在也日本出版的《我認識的鬼子兵》、《一個人的抗在戰》、《鬼子還會再來嗎》等書的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推出《黃金武士》中文版,是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60週年的隆重獻禮!
  
  
【作品梗概】  
  
  在二戰臨近尾聲的最後幾個月裡,日軍將領山下奉文率部在菲律賓呂宋島的崇山峻嶺中進行最後的殊死抵抗。與此同時,數名日本皇室成員在附近的山洞裡加緊指揮隱藏於戰爭中掠奪來的財富。對於即將戰敗的日本來說,藏匿這些財富至關重要――如果日本在軍事上輸掉了這場戰爭,擁有這些財富,日本則在經濟上沒有輸。監督執行掠奪和隱藏這些“戰利品”的是裕仁天皇的兄弟秩父宮雍仁三笠宮崇仁和表兄竹田宮恆德這一計劃被稱為“金百合計劃”。
  因為擔心戰敗後日本本土會遭到攻擊和占領,掠奪來的財富會被“充公”,所以給這些財富找一個休眠地顯得十分必要。除運回國內並主要藏於皇宮的部分外,有些雖被故意製造的沉船事件沉於海底,而大量財富只能藏於陸地,於是日本選擇在菲律賓建造了175個“皇家藏寶金庫”。為了減少秘密的傳播,同藏寶一起埋於地下的是數以萬計的勞工、戰俘,甚至是日軍的官兵以及工程師。以後的半個世紀裡,憑著蛛絲馬跡,一個“山下黃金”的傳奇在局部地區被人們傳得沸沸揚揚。
  而這一離奇、邪惡、恐懼事件的目擊證人,便是日本皇族主持菲律賓藏寶的竹田宮親王的貼身菲籍男僕——本•維爾莫雷斯。日軍費盡心機,卻百密一疏,在執行計劃時留下了一個活口。出於偶然萌生的同情心,竹田宮在遂道爆炸之前,把本叫出了遂道,使他揀了條命,並被竹田宮委以重任——藏匿175張“皇家藏寶圖”,待來日交還與他或日本皇族,除此之外誰也別給。但是本卻…… 
  1945年9月2日,接到國內通知後,山下奉文向盟軍投降,隨後被關入監獄。山下被指控犯有戰爭罪,但審訊期間沒有公開提到日本搶劫財富的問題。從山下的口中得到寶藏的埋藏地點顯得不太可能,他的司機小島少佐便成了突破口。經過拷打,10月初,小島終於招供,並帶領負責拷打他的美藉菲律賓情報官員去了幾十個藏寶處。其中兩處很容易被打開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從將軍麥克阿瑟到總統杜魯門,對藏寶處埋藏的財寶以及數額都驚愕不已。
  於是,出於不便明說的各種動機,日本掠奪亞洲巨額財富的秘密被掩蓋了下來。令人震驚的是,這筆財富既沒有歸還原屬國,也沒有作為戰爭賠償給予受害者,更沒有沉睡,而是不斷被發掘,最終落在了掌握實權的各國政腦的手裡,成為一些政客無限的資金來源,用於秘密行動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就這樣,這筆從亞洲12個國家掠奪來的積累了幾千年的巨額財富變成了帶血的“黑金”,催生了世界政壇上一些不可見人的醜惡…… 
  讀罷此書,你會打開一些認知上的死角:為什麼“金百合計劃”的實施者均為日本皇室成員?為什麼戰爭臨近結束時,日本皇宮以及重要的工業設施沒有毀於美國的轟炸?為什麼對二戰時日本掠奪亞洲財富沒有公開的史料記載?為什麼有些日本人雖敗猶榮?為什麼戰後日本經濟復甦如此迅速?為什麼最講人權的美國沒有讓自己受盡苦難的戰俘和勞工從日本那裡得到任何賠償?……尤其應該指出的是,如果作者只是寫了一部現代版的“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那麼為什麼他們會遭到恐嚇?在戰爭中暴露貪婪本性的某些日本人,難道真的會讓這筆不惜犧牲道義上的聲譽換來的財富永久藏在地底?
  本書作者斯特林西格雷夫和佩吉西格雷夫是美國著名暢銷書作家,同時也是我國廣大讀者較為熟悉的著名學者,曾出版引起世界轟動的《宋家王朝》、《馬科斯王朝》和《大和王朝》等大作。令人吃驚的是,幾部作品問世後,作者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生命威脅甚至謀殺。《黃金武士》是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推出的又一力作,耗時18個春秋,為世人揭開了20世紀隱藏時間最久、掩蓋最深、波及範圍最廣的秘密。
  
  
【目錄】  
中文版序1作者的話如果傳播真相的人被謀殺3 
主要人物表6序言活埋1 
第一章在面具的背後17第二章日本浪人32 
第三章掠奪中國46第四章突襲南亞65 
第五章藏寶88第六章目擊證人105 
第七章深入迷宮129第八章骯髒陰謀155 
第九章黑心182第十章看門人209 
第十一章引路人230第十二章洗錢247 
第十三章冷戰英雄273第十四章無法無天288 
第十五章串聯各點311結語利益衝突339 
主要人名中英文對照353參考書目360 
譯後記384 
  
  
【中文版序言】 斯特林·西格雷夫佩吉·西格雷夫2004年1月 
  
  《黃金武士》中文版的出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作為日本對外侵略的受害國,中國的受害者比其他任何民族和國家都要多得多。在1895年至1945年間,同其他地方相比,日本從中國掠奪的財寶最多。日本對中國的掠奪從東北開始,然後波及上海、南京和全國數百個城鎮,中國價值數十億美元的金塊、財寶、鑽石、色彩多樣的寶石、瓷器、藝術品、遠古化石、無價的線裝典籍、宗教文物和祖傳寶貝都成了日本人的囊中之物。除中國內地外,從香港到新加坡、從馬尼拉到雅加達,幾乎海外所有華人的居住區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上述財寶中的大多數都被運到日本,它們被存放在日本皇宮,或為日本的寡頭私人收藏。1945年戰爭結束時,這些財寶都應該歸還給受害國,但是事實上這並沒有做到。戰後德國歸還了數量巨大的他們所掠奪的財寶和偷來的藝術品,而且他們還給納粹受害者支付了550億美元賠償金。同德國相反,日本拒絕道歉和規避賠償,他們只歸還了很少量的財寶,絕大多數財寶一直留在日本。
  到現在為止,已有數百個訴訟案在起訴日本政府以及在戰爭期間幫助掠奪東亞黃金、奴役數百萬勞工的日本企業,但是,所有在日本和在美國各州政府法院的請求訴訟都遇到困難。華盛頓聲稱,1945年時,日本沒有錢,因此它沒有能力支付賠款。它還聲稱向日本和日本富有企業提起索賠訴訟是違反1951年和平條約的。華盛頓和東京都在利用這些藉口來阻止所有的受害訴訟。
  讀者們在閱讀本書時將會看到這一切都是謊言。日本並不是一文不名,它從整個東亞掠奪了大量黃金。華盛頓明明知道這一點,但它卻為日本政府、日本企業和日本皇族撒謊掩飾,以便使他們既不需要進行戰爭賠償,也不需要歸還掠奪的財寶。華盛頓這樣做是因為它希望利用日本作為它的盟友來對抗亞洲的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為了在東京建立一個反共產主義的政府,美日之間做了許多暗中交易,如讓戰爭期間的法西斯領袖重新掌握國家政權、讓所有戰爭罪犯獲得人身自由,並運用從中國掠奪的財寶建立秘密的賄賂基金。因此,1951年和平條約充滿欺騙性。
  運用一個充滿骯髒和欺騙性的條約來保護日本是一種犯罪,這一切都由美國政府一手操縱。中國和蘇聯拒絕在1951年和平條約上簽字,但是,美國卻威脅其他盟國接受了這一條約;作為回報,他們達成了關於如何處理掠奪黃金的秘密協議。
  今天,具有欺騙性質的1951年和平條約仍被繼續用來阻礙受害者的一切訴訟。這意味著,華盛頓和東京仍在不斷重複相同的犯罪,這一犯罪至今已延續半個多世紀了。
  我們希望《黃金武士》中文版的出版將給中國民眾提供有益的證據,從而阻止日本和美國繼續犯罪,並迫使日本歸還從中國和亞洲各地掠奪的數額龐大的財寶。
  眾所周知,僅僅憤怒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也需要支持者們資助受害者在國際法庭上進行起訴,揭露華盛頓與東京之間的秘密勾結。
  近幾年來,加拿大的金融家埃德加-布朗夫曼(Edgar Bronfman)正在支持一起起訴瑞士銀行的國際訴訟案。這起訴訟案要求這些銀行必須歸還在大屠殺期間納粹所掠奪的猶太受害者的財產。
  現在需要一位或者數位亞洲金融家去做同樣的事,去起訴日本歸還二戰期間所掠奪的受害者財產。華盛頓必須停止撒謊、停止為腐敗的日本政府和富有的日本企業掩飾,必須中止阻礙訴訟的1951年和平條約。只有如此,對受害者來說,正義最終才會到來。
  這也是本書所期望的。
  
斯特林·西格雷夫佩吉·西格雷夫2004年1月    
  
  
【作者的話:如果傳播真相的人被謀殺】
  
  許多人對我們說這本書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一定要出版。但接著又告誡我們:如果出版了,我們可能會遭謀殺。一位澳大利亞經濟學家在看完書稿後說:“我希望他們能放你們一條命。”他不需要再往下說“他們”是誰。
  二戰期間日本掠奪亞洲的財寶,並秘密存放於美國銀行的事,同瑞士銀行秘藏納粹掠奪的猶太人黃金事件緊密關聯,揭露這兩者的秘密都十分危險。吉恩·齊格勒(Jean Ziegler)是瑞士的一位教授和國會議員,他在《瑞士、黃金和死者》一書中,揭露了50年來官方的“健忘症”。1998年,他在美國參議院銀行委員會,就瑞士銀行業存有猶太人財產一事作證,之後他被瑞士聯邦檢察官卡拉·d.龐德(Carla del Ponte)指控犯有“叛國罪”。這一指控有21個銀行家、商務律師和一些極右政客參加,他們中許多人是一些瑞士大銀行的股東。他們指控齊格勒是一些猶太組織的同謀,這些猶太組織在向瑞士勒索巨額錢財。
  許多人因為在貪欲面前保持道德操守而遭到迫害,齊格勒是其中一位。克里斯托夫·梅里(Christophe Meili)是瑞士聯邦銀行的警衛,他在美國參議院委員會,就他從瑞士聯邦銀行的碎紙機前保護下來的銀行文件作證後,有人威脅要殺他,綁架他的妻子和孩子。美國允許他和他的全家在美國避難。
  我們也遭到過被刺殺的威脅。我們出版《宋家王朝》一書時,中央情報局的一位資深官員告訴我們,有人正在台灣組織別動隊到美國來殺我們。他說:“換了我的話,我會真當一回事的。”於是,我們離開美國躲到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海岸外的一個島嶼,在那裡銷聲匿跡一年。在我們離開後,台灣的別動隊到達舊金山,開槍打死了美籍華人新聞記者亨利·劉。
  我們出版《馬科斯王朝》一書時,以為馬科斯家族和它的親信會來找麻煩,結果麻煩卻來自華盛頓。許多人調查過馬科斯的事,但我們是第一次揭露美國政府秘密參與馬科斯黃金交易內幕。我們不斷受到美國財政部和國稅局的攻擊,它們底下的人甚至在深更半夜打電話騷擾我們年邁的父母。有一次,我們乘飛機抵達紐約時,我們中的一人在肯尼迪機場被扣留,護照被沒收,軟禁了3個小時。最後雖然把護照還給我們,但未作任何解釋。我們根據信息公開法案,到有關部門徵詢其原因時,他們只給我們回復了一份傳真,但傳真上的每個字包括日期都被塗黑了,說這樣做的理由是為了保護政府的情報源,它們在法律之上。
  美國財政部的一個人在他的騷擾電話中說,他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裡看我們接受日本一家電視台採訪的節目,這個節目只在日本播出,我們從來沒看到過。
  我們的另一本著作《大和王朝》中簡單地提到“金百合”的發現,後來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寫了《黃金武士》。該書出版後,我們的電話和電子郵件一直都被監控。我們怎麼知道的呢?我們其中一人在歐洲的一個診所作短時間的醫療時,護士長告訴我們,有一位自稱是我們的美國醫生來電話問來問去。
  2001年8月,《###》上刊登了本書的內容摘要,好幾個編輯打來的電話突然被中斷,該報編輯部發來的電子郵件,要72小時才能到,而同時抄送的一位朋友,就在附近,即刻能收到。
  最近幾個月來,我們開始收到暗示謀殺的恫嚇。
  我們究竟做了什麼,要招致謀殺?借用吉恩·齊格勒的一句話,我們正在“同官方的健忘症格鬥”。
  我們正處在危險的時代,就像20世紀30年代的德國,當時只要誰揭露被掩藏的財產,他就可能被打成“恐怖分子”和“叛國者”。幾個月之前,三位原美駐日大使宣稱,二戰美國戰俘及強制平民勞工的起訴日本大企業要求賠償的行為如同恐怖分子。最近,一位中央情報局的官員則稱,必須制止機密情報的洩露,必要時“派遣特種部隊(SWAT)到記者家”。
  國家安全不管對於誰來說都是嚴肅的事情,對此我們沒有任何異議。但是國家安全也可能被用於掩蓋官員的腐敗和利益的爭奪,這就是所謂暴政,對付暴政的惟一辦法是坦白和光明。
  本書不展開討論杜魯門總統對這些戰爭掠奪黃金進行保密是否公正,這個問題讓大家來評論。我們所要指出的是:從頭到尾的秘密使得腐敗分子有機可乘,濫用由這些財寶建立的賄賂基金,使這一腐敗像癌細胞一樣以幾何級數在增長,直到今天。圍繞著賄賂基金,一個全球性的腐敗的網絡已經形成。官僚、政客、間諜和將軍們都爛在這些黑錢上。有跡象表明,大量戰爭掠奪錢財已被美國極右勢力以“愛國”的名義瓜分走。杜魯門當初這個決定的預想外的後果已成為全球金融體系揮之不去的一個病症,它正在將無辜的人步步逼近深淵。那些從中得到好處的人和機構將不擇手段,甚至包括暗殺,來掩蓋這一秘密。
  醫治一個疾病的惟一方法是首先找出病根。但是當皇帝因梅毒病菌侵犯大腦而瘋狂時,被折磨和燒死的第一個人一定是做出如此診斷的醫生。
  美國政府和日本政府下了很大工夫銷毀、掩蓋或是抹去有關金百合的文件,但是我們仍然蒐集到了數以千計的文件,對當事人做了數千小時的採訪,我們已將這些資料內容製成光盤可供本書讀者利用,並公開在我們的網站()上,讀者可以根據這些資料做出自己的判斷。我們希望更多的知情者能站出來。當上層腐敗時,真相不會由上層來揭開,而是來自像吉恩·齊格勒和克里斯托夫·梅里等人所提供的蛛絲馬跡,像他們這樣的人就是覺得要為揭開真相做點什麼。  
  為防不測,我們已經安排好將此書和所有相關文件公開到一些網站上。
  如果我們不幸被殺害,讀者一定會毫無困難地指出“他們”是謀殺者。
  
  
【主要人物表】
  羅伯特·A.阿克曼———華盛頓律師。講述前美國中央情報局官員怎樣試圖控制在紐約銀行的黑金賬戶。
  羅伯特·B.安德森———與麥克阿瑟一起巡視了藏寶地點,用日本在戰爭中掠奪的財寶建立了黑鷹信託基金,艾森豪威爾內閣成員。
  詹姆斯·傑蘇斯·安其爾頓———美國中央情報局高級官員,利用納粹和日本掠奪的戰爭財富操縱戰後意大利和希臘的選舉。
  朝香宮鳩彥親王———下令對南京的屠城洗劫。
  聖地亞哥·巴倫安將軍———在寫給馬科斯的備忘錄裡詳細提到與日本高級官員關於共同挖掘馬尼拉戰爭寶藏的秘密談話。
  舊金山律師梅爾文·貝利———起訴花旗銀行不當佔有聖羅馬納賬戶的戰爭黃金。
  陸軍上校傑克·坎農———利用戰爭黃金資助佔領地日本的敢死隊,消除左翼分子和勞工組織者。
  威廉·凱西———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與蘭斯代爾共同參與發掘黃金和黑鷹信託基金;之後解除馬科斯職務。
  丹尼爾·卡思卡特———加利福尼亞律師,告贏馬科斯竊金佛一案。
  秩父宮親王———裕仁天皇的胞弟;發起金百合計劃對整個亞洲被佔領地區進行掠奪並藏匿寶藏。
  雷·克萊因———美國中央情報局副局長,利用日本戰爭財富操縱外國政府;在花旗銀行力爭控制聖羅馬納黃金。
  羅伯特·柯蒂斯———馬科斯找來的採礦專家,對黃金進行清洗;策劃了大部分挖掘行動,拍攝了173個金百合原版地圖。
  土肥原賢二將軍———日本高級情報人員,金百合計劃中5大頭目之一,一手策劃了對中國的洗劫。
  艾倫·杜勒斯———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約翰·福斯特·杜勒斯的兄弟,監理黑鷹信託基金,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幾十個賄賂基金。
  約翰·福斯特·杜勒斯———強硬的保守派、美國前國務卿,設計了1951年的和平條約,以幫助日本一些戰犯逃避罪責。
  裕仁天皇———接受並侵吞了從12個國家盜竊的文化寶藏的精華,秘密保存在瑞士黃金賬戶中。
  奧洛夫·榮松———馬科斯為找到藏寶點找來的瑞士通靈之士,曾經看到堆滿贓金的倉庫。
  岸信介首相———指揮了對滿洲的洗劫,為東條英機的戰爭內閣效命;尼克松令他掌管M基金。
  兒玉譽義夫———日本頭號黑社會頭目,通過洗劫中國的黑社會支持金百合計劃,利用贓款建立日本執政黨自民黨。
  小島———山下奉文將軍的司機,在蘭斯代爾和聖羅馬納的刑訊下招出十幾個藏匿寶藏的金庫。
  愛德華·G.蘭斯代爾———因刑訊小島、找到日本黃金而成為美國最著名的黃金武士。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利用掠奪財產為裕仁在三和銀行建立信託基金,同時建立起秘密的M基金支持自民黨。
  伊梅爾達·馬科斯———前菲律賓第一夫人,被控在世界各地銀行藏匿黃金;賄賂證人對金佛之事做偽證。
  費迪南德·馬科斯———菲律賓獨裁者,在20世紀70年代發現了日本藏寶,在下台前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和白宮分享發現的贓金。
  約翰·J.麥克洛伊———以納粹和日本從戰爭中掠奪的財富建立全球黑鷹信託基金的最初謀劃者,後成為世界銀行行長。
  約瑟夫·麥克米金———主持了對小島的刑訊,利用戰爭黃金成為全球金融家。
  宮澤喜一———日本大藏相,1951年和平條約的三個談判代表之一,依然是M基金的主要管理人。
  羅赫略·羅哈斯———找到了日軍從緬甸掠奪的實心金佛;馬科斯偷走金佛之後,將其折磨致死以殺人滅口。
  塞韋里諾·聖羅馬納(又稱“桑蒂”)———拷打山下奉文的司機,發現12個藏寶庫,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對黑鷹信託基金的“看門人”。
  諾伯特·施萊———前美國副司法部長,被誣告企圖談判“57”券,身敗名裂。
  羅伯特·施魏策爾將軍———裡根總統的顧問,曾請求羅伯特·柯蒂斯幫助白宮尋回更多的戰爭贓物。
  約翰·辛洛布將軍———施魏策爾在發掘黃金中的搭檔,在菲律賓耗資幾百萬挖地掘金卻一無所獲。
  竹田宮恆德親王———裕仁天皇的表兄,明治天皇之外孫;主管在菲律賓175個金庫藏匿的戰爭中掠奪的寶藏。
  本·維爾莫雷斯———菲律賓稻農,幼年時代是竹田宮親王的僕人,到過175個寶庫,有竹田宮藏寶圖。
  考特尼·惠特尼將軍———麥克阿瑟的律師和參謀,成立M基金,用大量賄賂影響日本的選舉。
  查爾斯·威洛比將軍———麥克阿瑟的情報處處長,僱傭戰犯重寫歷史,操縱日本政府。
  山下奉文將軍———日本高級將領,佔領了新加坡,金百合計劃的主要執行者。
  
  
【序言:活埋】
  
  金錢是戰爭的原動力。———西塞羅
  當戰爭來臨時,首先被犧牲的永遠是真相。———參議員海勒姆·詹森
  對金錢的研究往往會把原本簡單的真相搞得錯綜複雜,以此來掩蓋或規避真相,這一點遠勝於經濟領域的其他研究。———約翰·肯尼思·加爾布雷斯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臨近尾聲的最後幾個月裡,山下奉文(Yamashita Tomoyuki)將軍在菲律賓呂宋島的崇山峻嶺中進行著最後的抵抗。與此同時,數名地位顯赫的日本皇室成員在附近的山洞裡指揮隱藏大量搶劫來的金磚和其他寶藏,以便來日他用。這些寶藏是亞洲12個國家歷經數千年積累的財富。
  在此之前,隨同日軍行動的專家組有計劃、有系統地洗劫了這些國家的國庫、銀行、工廠、私宅、當舖、藝術館以及普通的老百姓。同時,日本的黑幫也洗劫了這些國家的黑社會及其所擁有的錢財。這方面,日本做得比納粹德國要徹底得多,日本軍隊如同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橫掃了東亞和東南亞。大部分贓物經朝鮮由陸路運抵日本,但由於美國潛艇在1943年完全封鎖了海路,因此由海路運輸的其餘贓物只能到達菲律賓。藏匿這些財富對日本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日本在軍事上輸掉這場戰爭的話,有了這些財富,日本在經濟上則沒有輸。在日本皇室成員的監督下,日本在菲律賓建造了175個“皇家藏寶金庫”。1945年6月初,當美國坦克離巴姆邦(Bambang)不到20英里時,在一個離地面220英尺的名為“8號隧道”並堆滿金塊的地下建築裡,為建造這175個皇家藏寶金庫的175名總工程師的告別宴會正在進行。①入夜,他們喝了很多日本米酒,高唱愛國歌曲,並一遍又一遍地高呼“萬歲”。午夜時分,山下將軍和其他的皇室成員悄悄地溜了出去,與此同時,在通向外界的通道裡,預先準備好的炸藥被引爆,工程師們都被活埋,而他們建造的寶庫則成了永遠的秘密。②在日本皇室成員乘潛艇逃往東京的3個月後,山下將軍向美國軍隊投降。
  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活埋事件直到最近才為人們所知,那些被掩埋的寶藏在此之前也被人們認為是想像中的“山下黃金傳奇”。但是,一位目睹這一活埋事件的見證人帶我們去了8號隧道,並描述了他的個人親歷。二戰期間,年輕的菲律賓人本·維爾莫雷斯(Ben Valmores)是負責封存菲律賓境內所有皇家藏寶金庫的皇室成員的貼身男僕。這名皇室成員受過良好教育,而且有點感情用事,在炸藥被引爆之前的最後一刻,他讓本·維爾莫雷斯從8號隧道出來,使本撿回一條命。當我們採訪他時,本已是一位七十五六歲的老人了,身體欠佳。在此後數個月裡,他向我們講述了他在1943~1945年陪伴這位皇室成員的所見所聞及個人經歷。 
  
  日本在亞洲掠奪戰利品的運輸和隱藏等工作由裕仁天皇的最有魅力和教養的弟弟秩父宮雍仁(Chichibu)負責監督執行,其機構代號是天皇所作詩歌中一首詩的題目———金百合,其他皇室成員負責日本佔領區的金百合機構的其他分支機構。最近,我們從日本消息來源得知本的戰時主人是竹田宮恆德(Takeda Tsuneyoshi),他是裕仁天皇的表兄,明治天皇的外孫。1998年,我們用眾多皇室成員20世紀30年代的照片測試了本。我們把所有皇室成員的姓名隱去,而本卻能立刻辨認出竹田宮、裕仁天皇的兩個弟弟秩父宮和三笠宮崇仁(Mikasa)以及南京大屠殺期間日本軍隊的指揮官朝香宮(Asaka) 。本說他侍候過他們,在他們編制財寶目錄和封存財寶時,他為他們倒茶端水、送飯、遞香煙。本是一個種水稻的農民,從未離開過菲律賓,因此他迅速而又正確地辨認出這些皇室成員是很有說服力的。當看到竹田宮的照片時,本神情凝重,並開始低吟日本民歌《櫻花盛開》,他說竹田宮常在他面前唱這首歌。
  在寫《大和王朝》那本書的最後階段,我們得知1945年10月,美國情報人員發現了日本在菲律賓的一些藏寶金庫的地點,並秘密地取回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黃金、白金及零散的寶石。如果這一信息是真的話,那麼它揭示了一個美國政府掩蓋了半個世紀、不同尋常的國家秘密。我們認為這一說法值得進一步調查,因而有了《黃金武士》這本書。下面就是我們自那以後所了解的一些情況:
  1945年9月2日,在接到日本正式投降的通知後,山下將軍及其參謀人員從位於開延幹(Kiangan)的要塞里出來,把他們的軍刀交給了由憲兵少佐傑克·肯沃西(Jack Kenworthy)率領的一支部隊。隨後,他們被帶到了位於馬尼拉郊外的新比利貝德(New Bilibad)監獄。③ 
  由於數月前岩淵三次(Iwabuchi Kanji)海軍上將手下的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士兵在馬尼拉所犯的令人髮指的暴行(在沒有受到懲罰的情況下,山下讓他們離開了該市) ,山下被指控犯有戰爭罪,而且審判期間沒有提到日本搶劫財寶的問題。但現在我們知道有一個隱蔽的審判議程。由於只要拷打山下將軍就會被他的辯護律師所發現,因此山下沒有受到折磨,但他手下的參謀人員受到了拷打,山下的司機小島(Kashii)少佐受到了特別的關注。④自1944年,山下從滿洲調來接管菲律賓的防守任務後,他一直是山下的司機。負責對小島拷打的是一位美籍菲律賓情報官員,名叫塞韋里諾·加西亞·迪亞斯·聖羅馬納(Severino Garcia Diaz Santa Romana),他是一個有許多名字及多重性格的人。他的朋友稱他為“桑蒂”(聖誕老人)。他要小島交代他驅車送山下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那裡隱藏著金塊和其他寶藏。⑤ 
  我們了解到負責監督桑蒂的就是愛德華·G.蘭斯代爾(Edward·)上尉,他是後來美國最著名的冷戰鬥士之一。1945年9月,37歲的他完全無足輕重,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撰稿人。整個戰爭期間,他都在舊金山度過,為美戰略情報局(OSS,美中央情報局的前身———譯者)寫宣傳材料。1945年9月底,杜魯門下令解散戰略情報局時,他時來運轉。為了保存美國情報機構的資產,戰略情報局的負責人威廉·多諾萬(William Donovan)將有關人員調到其他的政府和軍隊部門,蘭斯代爾上尉與其他50名在機關混事的人則被調到位於菲律賓的陸軍G-2部門。在那裡,蘭斯代爾聽到了有關桑蒂正在審訊山下將軍的司機的情況,並作為觀察者參與進來。⑥  
  
  10月初,小島終於招供,並帶蘭斯代爾和桑蒂去了位於馬尼拉北部山區的十幾處藏寶點,其中兩處很容易就被打開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從麥克阿瑟將軍到杜魯門總統,對藏寶金庫裡所放的東西都感到震驚。
  在桑蒂及其助手著手打開其餘藏寶金庫的同時,蘭斯代爾上尉先後飛往東京和華盛頓,向麥克阿瑟和杜魯門匯報。杜魯門在同顧問班子討論以後,決定繼續挖掘金庫並高度保密,計劃將發掘出的贓物———金塊、現金、寶石及其他的貴金屬,同在歐洲發現的軸心國的贓物一道被單獨存放,用以建立一個秘密的###政治行動基金。⑦根據美國政府高級官員和美國軍隊官員提供的消息,杜魯門政府因此得到了幾乎是無限的資金來源,用於秘密行動而不留下任何痕跡。這筆“黑金”被美國政府用作加強其盟國財政、賄賂政客、操縱選舉以及成為更黑暗的所謂“潮濕工作”(“wet work”)的一個重要基礎。20世紀40年代末,用日本戰時掠奪來的贓物來贊助這些秘密行動被認為是完全合理的,因為蘇聯當時在全球正在積極地支持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運動,使“自由”世界的生存受到了威脅。本書的目的是在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揭開這一秘密,提出並考察這些決定所帶來的沒有預料到的後果。
  同我們一樣,許多讀者會對這些資料感到吃驚。一些人會對杜魯門的戰略決定感到不安,而另外一些人則會表示完全支持。研究和評判杜魯門的決定並不屬於本書的範疇,本書僅僅是一個初步的報告。當然,杜魯門的這一決定是經過長期討論以及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而且也不是杜魯門一人做出的。
  用戰爭掠奪的贓物建立全球政治行動基金的想法,最初是由羅斯福政府的陸軍部部長亨利·L.史汀生(Henry L. Stimson)想出的。戰爭期間,史汀生讓他的一個智囊考慮軸心國掠奪來的贓物以及戰後如何處理這些贓物的問題。由於戰爭形勢對軸心國不利,這些贓物被發現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這些戰利品大芳是從被佔領國家及其人民那裡掠奪來的黃金,並以金磚的形式保存。為了排除找到其原先主人的可能性,這些黃金被融化,重新澆鑄為金錠,並被標上了納粹黨所用的?畚字記號和德國中央銀行的黑鷹。另一些難以物歸其主的原因是:許多原先的主人已經死亡;原來的政府已經不存在;東歐落入蘇聯的控制之下。因此,歸還這些贓物似乎已不大可能。
  史汀生處理這個問題的特別助理是他的副手約翰·J.麥克洛伊(John J. McCloy)、羅伯特·洛維特(Robert Lovett)和顧問羅伯特·B.安德森(Robert B. Anderson)。他們都很精明,而且後來在政府和銀行業方面頗有成績:麥克洛伊後來當上了世界銀行的總裁;洛維特官至美國國防部部長;安德森則成為美國財政部長。他們當時提出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案就是建立一個被非正式地稱為“黑鷹”的信託基金。1944年7月,當44個國家聚集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布雷頓森林安排戰後世界經濟時,美國同其盟國第一次秘密地討論了信託基金的問題。我們發現許多高級官員的文件證實了這一點。這些高級官員中包括中央情報局駐馬尼拉的站長、中央情報局前副主任雷·克萊因(Ray Cline)。1945年,他知道桑蒂的發現;90年代,他繼續參與了掩蓋花旗銀行、蔡斯(Chase)銀行和紐約其他銀行仍然保存的日本掠奪贓物的行動。
  在向杜魯門及華盛頓的其他官員包括麥克洛伊、洛維特和史汀生匯報後,蘭斯代爾上尉與羅伯特·B.安德森一起於1945年11月返回到東京。⑧然後麥克阿瑟與蘭斯代爾和安德森一起秘密飛到馬尼拉,視察了桑蒂已經打開的金庫。⑨他們漫步在“一排排被堆成2米高的金磚裡”。僅從這些金庫就可以看出,在數年裡,日本從整個亞洲掠奪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財富。日本不僅沒有因為戰爭而破產,而是在整體上變得更加富有。
  根據雷·克萊因和其他人的說法,由桑蒂和蘭斯代爾在1945~1947年間所發現的金塊被謹慎地存放在42個國家的172個賬戶上。⑩這樣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的。如果大量藏寶被發現的消息公佈於眾,成千上萬的人會來認領,其中不乏許多騙子。在所有權方面,政府也會陷入困境。杜魯門還被告之,如果公眾知道存在著如此眾多的“黑”黃金,將會引起每盎司35美元的價格體系崩潰。持這一觀點的人認為,如此眾多的國家把他們的貨幣同美元掛鉤,而美元則同黃金掛鉤,這樣全世界的貨幣都會貶值,引起金融災難。但只要對這一消息保密,價格就可以保持在每盎司35美元的價位上,美元也能保持堅挺,以黃金為後盾的國際貨幣就能保持穩定。同時,這些“黑”黃金將起到儲備金的作用,支持每個國家的主要銀行,從而鞏固這些國家的政府地位。作為一種安全措施,存放在這些銀行里的金塊受到嚴密的監控,並製定了嚴格的規定限制使用這些黃金(這一程序被稱為“專款專用”)。這使得華盛頓能夠經常向這些政府、中央銀行和其他的主要銀行施壓。簡言之,只要這些國家及其領導人與美國合作,在冷戰中保持與美國結盟,這些沉睡的黃金就可以作為政治賄賂金用來保護當事人。
  文件顯示,在1945年至1947年間,大量黃金和白金被存到了世界最大的銀行里,包括瑞士聯合銀行和瑞士銀行,這些銀行成了黑鷹信託基金的主要機構。瑞士銀行在信託基金方面起到了關鍵作用,因為戰時瑞士是中立國,瑞士銀行沒有遭到掠奪、破壞及損失。瑞士銀行的高級官員簽署的文件表明,由這筆資產所擔保的大筆貸款提供給了英國政府、埃及政府、中國國民黨政權及其他掙扎著醫治戰爭創傷、恢復經濟的政府。{11} 
  
    
  問題是在“國家安全”的外衣下,產生了濫用權力的情況。在後面的章節裡,我們將看到許多這方面的例子。這些地下資金被用來行賄,被用在意大利、希臘、日本和其他地方的賄選;利潤豐厚的信託基金為大人物效勞;黃金的持有證被作為誘餌而投放。在那些聰明人手中,什麼事都乾得出來。在幾十年的時間裡,世界一些最大的銀行以它們的金庫裡這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黑錢為籌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乎到了上癮的程度。
  回顧過去,出於愛國目的和高尚事業的需要,追回金百合藏寶庫所藏,並建立黑鷹信託基金是件容易做到的事,但在冷戰期間要用好這麼多的黑錢則不那麼容易。因為這時所謂的“國家安全”使得要審計這些錢的使用幾乎不可能。為了掩蓋存在這筆財富的真相以及確保美國在對抗20世紀40年代末席捲亞洲的共產主義浪潮中的地位,華盛頓還做了其他濫用權力的事情,在外交方面撒了許多彌天大謊,特別是有關日本的謊言。美國想要日本成為其在亞洲的###堡壘,因此,這筆隱藏的財富的來源永遠不能披露。
  從1945年開始,華盛頓不得不堅持稱日本從未掠奪過任何東西,而且在戰爭結束時日本已是一文不名,完全破產。這樣,美國開始了對許多歷史事實的歪曲,並使它們成為秘密。由於對金百合組織聚斂到的後被華盛頓得到的這筆財富一事必須保密,因此日本和美國民眾都被欺騙了。1951年的和平條約被這些欺騙所扭曲,成千上萬被迫為日本公司從事奴隸般勞動的戰俘和勞工因此並沒有得到任何賠償。為了使日本免於戰爭賠款,約翰·福斯特·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私下會晤三名日本人,制定出和平條約的條款。其中一人就是宮澤喜一(Miyazawa Kiichi),他是後來的日本首相,並多次擔任日本的藏相。根據和平條約的第14條:“本條約談判國認為日本應對其戰爭期間對盟國所造成的破壞和痛苦賠付戰爭賠款。然而,這些國家也承認目前日本的資源尚不足(以進行這樣的賠款) 。”為了強化日本破產的印象,第14條稱:“同盟國放棄由日本戰爭行為所造成的國家賠款的要求以及同盟國的國民由日本戰爭行為所造成的賠款的要求。”通過簽署這個條約,同盟國諸國等於承認日本戰時掠奪的財富全部蒸發掉了,而且所有日本戰爭行為的受害者只能自認倒霉。作為對同意該條約的回報,華盛頓將桑蒂所發現的“黑金”秘密地運到這些國家用來加強這些國家的中央銀行。{12} 
  由於黑鷹信託基金和政治行動基金一直是預算外資金,並一直延續到今天,其數量比任何時候都要大。根據華盛頓高層消息,1960年,當時的副總統尼克松把這些基金中的最大的一筆之一———M基金給了日本自由民主黨的領導人。作為回報,他們許諾給尼克松回扣用作其競選美國總統的競選費用。M基金當時的數目是350億美元,據說現在其價值達到了約5000億美元。這筆錢自那以後一直受自民黨的幕後操縱者所控制。他們用這筆錢來賄選,使日本保持著###,並阻止任何有真正意義的改革。類似的秘密基金所導致的腐敗現像在全世界比比皆是。秘密是一種權力,權力導致腐敗,不透明的權力導致秘密的腐敗。
  正如研究日本的專家查默斯·約翰遜(Chalmers Johnson)恰如其分地評論:“冷戰結束了。無論美國當時怎麼認為的,現在都有必要對冷戰進行徹底的反思。冷戰本身不再能被用來證明對冷戰的代價及其未曾料想到的結果進行忽視的合理性。今天的問題不是日本轉變為社會主義還是中立主義,而是為什麼長期以來一直依賴美國的日本政府會如此的腐敗、無能和脆弱。 ”{13} 
  所有這些寶藏來自何處?到目前為止,日本對亞洲的掠奪被官方輕描淡寫地稱為是多喝了幾杯的士兵的一些隨意的小偷小摸的行為和一些暴力行為。這是一派胡言。搶劫作為戰爭的組成部分並不是什麼新鮮事。1860年,英法遠征軍來到中國華北,喝醉了酒後,變得瘋狂起來,搶劫了北京郊外華麗的圓明園,砸爛了他們拿不走的所有東西,然後一把火燒毀了除一座亭閣和一間房屋外的整個宮殿。由於不相信他們搶到的黃金是真的,這些未受過教育的士兵把其中的大部分給扔掉了。聯軍的司令是額爾金(Elgin)爵士,其父曾將雅典帕台農神廟裡的雕塑運走。1900年,為了解救被義和團圍困的使館區,西方軍隊再次進入北京,開始了酒後的狂暴行動,搶劫、搗毀紫禁城裡的財寶。但這與日本在1895年至1945年間的所作所為有著本質的區別。
  日本在1895年至1945年的所作所為的本質不同在於其不是酒後的搶劫和破壞。日本人的搶劫是理性和故意的行為,特別注意搶劫有價值的書籍和手稿,而一般的小偷和普通的士兵是不會對它們感興趣的。日本人還特別注意搶劫亞洲的黑社會———三合會、秘宗會、黑老大,特別是從事繁榮的鴉片貿易的幫會。對於個人,日本人用敲詐的手段恐嚇有錢人。從中國和朝鮮搶奪最有價值的藝術品和文物。到目前為止,僅有少部分的被搶藝術品和文物物歸其主。一些主要的文物,包括一些金鑄的佛像,最近在菲律賓黑社會的隱藏地被人看見,它們是由馬科斯的親信運去的。但這些藝術品和文物中的絕大部分仍然藏在日本私人的保險箱裡,或是在東京皇家收藏品中。
  
    
  華盛頓向外界傳遞的官方信息是日本戰時的精英———皇族、財閥、黑老大和“好”官們,努力結束了戰爭,此時,他們已貧困潦倒,他們也是一小撮“壞”的軍國主義分子的受害者。讀者們將會看到,事實並非如此。我們被告知,在戰爭結束時,日本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幾乎養活不了自己。實際上,在戰爭結束時,日本的統治者比以前要富有得多,戰爭對他們工業體系的破壞相當小。大部分可看見的破壞是數百萬普通平民的火柴盒般的房屋,在他們最高統治者看來,他們所遭受的苦難是無關緊要的。令人吃驚的是,沒有幾家工廠和官邸被摧毀,甚至沒有受到嚴重的破壞。
  由於急於想把日本變成一個“###堡壘”,華盛頓寬恕了日本戰時的領導人、天皇及皇族和金融界的首腦們,免除了他們對12個亞洲國家的破壞和使之貧窮的責任。只有為數不多的日本戰時領導人被處決。美國在戰後佔領結束時,所有被起訴的日本戰犯都被釋放,包括那些從20世紀30年代至40年代控制著東亞最大販毒網絡的黑幫和教父。華盛頓不遺餘力地使那些發動戰爭的人重新得到日本政府的權力,其性質等於在戰後使納粹黨重新在柏林上台。但這在日本卻沒有遭到什麼反對,因為所有反對的聲音都被政治迫害的運動所扼殺,這種政治迫害甚過美國麥卡錫時代的政治迫害。日本極右勢力在戰時搶劫的贓物和日本財閥在戰時從亞洲國家所榨取的利潤的資助下得以復活。
  從盟軍佔領日本一開始,麥克阿瑟將軍、杜魯門總統、約翰·福斯特·杜勒斯以及其他一小部分官員,完全知道日本在戰爭期間搶劫的贓物和日本上層人物所擁有大量財富的情況,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1955年出版的一份由麥克阿瑟司令部起草的有關佔領的報告承認:“佔領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收集和保護大量儲藏的金、銀、寶石、外國郵票、雕花瓷盤以及在日本為非法的各種貨幣。儘管這些財富的大部分由日本官員收集起來,並由美國軍隊看護,但據了解,這些財產中沒有申報的現金是存在的。”{14} 
  美國情報機構發現的另一大筆財富是由黑社會教父兒玉譽義夫(Kodama Yoshio)得到的價值13億美元的贓物。他作為日本海軍少將參與了在中國和東南亞的金百合行動,並專門負責搶劫亞洲黑社會。另外,他還負責日本在整個亞洲戰時的毒品交易。戰後,兒玉為了從巢鴨監獄出來,避免受到犯有戰爭罪的起訴,他給美國中央情報局1億美元,這筆錢被存入M基金。兒玉還個人出錢創建了兩個政黨,後來合併為日本執政的自民黨,至今,華盛頓仍全力支持該黨。
  我們從美國一些法律行為的蛛絲馬跡中可以證實美國得到了金百合行動的贓物,如檢驗桑蒂遺囑的真偽、核對他交稅的情況以及他存在美國、瑞士、香港及其他地方的錢的法律證據。這些材料提供了確鑿的證據,表明全世界充斥著秘密賬戶,這些賬戶上的錢是來自金百合計劃的贓物。正如我們將看到的那樣,桑蒂死後,他的一些大的賬戶上的錢被匆忙地轉到了名為退休少將蘭斯代爾的名下。一個簡單的事實就是,這些擁有價值數十億美元黃金的銀行賬戶在沒有明顯理由的情況下易手,這就提出了銀行究竟起到什麼作用這樣一個有趣的問題。
  許多著名的名字與這個離奇的故事有緊密的聯繫。長期擔任花旗銀行主席和首席執行官的約翰·里德(John Reed)是與桑蒂的黑錢流動有牽連的關鍵人物,他的名字在與此案有關的訴訟中常被提到。在這些訴訟案中發揮作用的律師中,有一位是舊金山的著名律師梅爾文·貝利(Melvin Belli),他在寫給拉斯維加斯《太陽報》編輯的信中說:“現在我確信世界上許多重要銀行的確為桑蒂存過錢。”貝利在訴訟中寫到:“被告花旗銀行主席和首席執行官約翰·里德在花旗銀行為桑蒂所擁有的金塊的兌現過程中發揮了主要的作用,里德及花旗銀行有系統地出售了而且仍在出售著上述金塊,並將銷售收入挪用。” 
  在美國進行的其他訴訟確信無疑地證明金百合行動所搶劫的財物的確隱藏在菲律賓。在旅遊勝地碧瑤(位於菲律賓呂宋島西部———譯者)附近,一位名叫羅赫略·羅哈斯(Rogelio Roxas)的菲律賓鎖匠發現了隱藏在一隧道裡重達1噸的金佛像和數以千計的小金磚。一聽到羅哈斯的發現後,馬科斯總統派打手沒收了金佛像。羅哈斯後來被捕,並受到拷打和謀殺。1996年,美國聯邦法院判決他的家屬從馬科斯的財產中獲得220億美元的賠償。該案在審理過程中提供了許多有關日本搶劫亞洲財物的證人、文件和照片證據。
  1968年,馬科斯總統派了一個高級代表團去日本,與日本達成聯合發掘的交易。根據該代表團一名成員的回憶,他們會見了一名皇室成員,“一名高級官員,他是裕仁天皇的堂兄。他告訴他們,日本在菲律賓藏匿了價值1000億美元的財富,這需要花一個多世紀的時間來搜尋所有這些財富”。{15}另一場不同尋常的訴訟是美國前司法部副部長諾伯特·施萊(Norbert Schlei)在調查日本神秘的M基金時,被美國財政部“咬”了一口後,為了自己的生存而進行的訴訟。
  為了擴大競選資金,在出售了數十億美元的日本政府債券後,日本自民黨領導人發現當這些債券到期時,國庫裡沒有足夠的現金來支付這筆國債。為了避免難堪,自民黨總裁田中角榮(Tanaka Kakuei)迫使債券持有人接受期票,但期票在設計時故意留有缺陷,以便日後可被說成是偽造的。當他的顧客要求談判兌現這些本票中的一部分時,諾伯特·施萊被逮捕了。  
  
  
  華盛頓和東京堅決否認這些期票(被稱為“57”,在裕仁執政一年後發行)的真實性。但我們有證據顯示它們是由財政部自己印刷和製造的,並在特定的場合下被日本政府秘密地承認。我們複製了日本和瑞士銀行之間的秘密通訊,它們確認了這些期票的真實性。紐約一些與“57”有牽連的金融家還告訴我們,由美國聯邦經濟情報局精心設置的陷害諾伯特·施萊的圈套剛被執行,美國前國務卿亞歷山大·黑格(Alexander Haig)就成功地同日本自民黨有影響的人物竹下登(Takeshita Noburu)就上述期票中的一種進行了成功的談判,(老)布什總統給竹下登的一封私人信件進一步促成了該筆交易。所以這些金融證券的真實與否取決於你的朋友是誰。
  納粹大屠殺的倖存者經過協調一致的努力,花了60年的時間才重新獲得隱藏在瑞士銀行里的資產,得到了包括大眾汽車公司在內的德國大公司對他們所從事多年苦役的賠償以及收回了從他們家中和辦公室裡搶走的藝術品。他們在這方面所取得的成功以及日本投降50週年紀念日的到來,激勵全世界其他的倖存者發出要求賠償的正義呼聲,並導致了有關人士在這個問題上進行前所未有的國際合作。
  這一“太平洋戰爭的最後一場戰役”正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庭上進行著,戰鬥的一方是倖存下來的戰俘、苦役、慰安婦和平民受害者,他們提出十幾億美元的賠償訴訟,這一賠償要求在戰後一直被神秘地拒絕。據估計,到1995年,有70萬太平洋戰爭的受害者沒有得到賠償。由於年齡和疾病,他們的人數正在急劇減少。這些受害者身後是一支不同尋常的積極分子和律師的組合,他們有著多年同德國大公司和瑞士銀行打官司要求賠償的經驗。急於避開這一不斷擴大的司法“發現”,有關政府正在向受害者支付欠債,為的是堵住他們的嘴。
  華盛頓的做法有所不同。其做法是將這類訴訟案從州法院轉到聯邦法院,在這里通過政治壓力和政府機構的干預駁回這些訴訟。國務院、司法部援引1951年和平條約的第14條來阻止戰俘和其他受害者起訴財大氣粗的諸如三菱、三井和住友(Sumitomo)這樣的大公司。在2000年6月參議院舉行的聽證會上,猶他州奧林·哈奇(Orrin Hatch)主席,對國務院和司法部的律師所說的“1951年的和平條約取消了受害者所有權利”的合法性提出了挑戰。他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聯邦政府有權說'巴丹死亡之旅'的受害者見鬼去吧,你們這些受到虐待的人放棄你們的權利吧,因為我們有權這樣做? ……從憲法的角度說,我們的政府有權剝奪這些個體公民權利只是因為他們在條約裡進行了這樣的規定?……我們沒有讓日本政府賠償。我們只是叫那些做了壞事的公司賠償。今天,這樣的一些公司有著幾十億美元的資產。” 
  儘管還有其他代表受害者的呼籲,2000年9月21日,美國聯邦地方法院法官沃恩·沃克(Vaughn Walker )還是做出了對美國戰俘和其他受害者不利的判決。沃克說他同意政府的立場,這些訴訟案“具有潛在的擾亂半個世紀外交條約的因素”。他判決和平條約已解決了所有的賠償問題,並對這些訴訟不予受理。{16}他說破壞自戰爭結束以來就存在的微妙的日美外交聯盟是很危險的。另外,三位前駐日大使也令人難以置信地稱這些美國前戰俘實際上是“恐怖分子”。
  華盛頓用來阻止這些訴訟所花的精力和時間的確很奇怪。整個問題涉及各種不同的利益。在克林頓當政期間,美國駐日大使托馬斯·福利(Thomas Foley)非常堅決地拒絕向戰俘和其他的苦役進行賠償,認為“和平條約放棄了要求日本賠款的所有主張”。他的副手克里斯托弗·J.拉夫勒(Christopher J. Lafleur)一有機會就附和他的立場。對受害者來說,有趣的是拉夫勒的妻子被住友公司聘為顧問。住友是日本最大的一家企業集團之一,戰時曾大量使用勞工,也是訴訟的對象。福利作為大使的任期一到,返回美國後,就到另一家大的企業集團三菱任待遇豐厚的顧問職務。三菱也是戰時使用勞工最多的公司之一。也許更耐人尋味的是拉夫勒的妻子是日本前首相、藏相宮澤的女兒,宮澤就是1951年與約翰·福斯特·杜勒斯秘密談判和平條約的三位日本人中的一個。在任命駐日外交官時,利益衝突似乎不是一個道德問題,也許是能夠被任命的一個條件。
  今天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東京和華盛頓在金融方面進行了勾結,這些證據足以對此舉行國會聽證會和審計署的調查。在半個世紀的外交謊言掩蓋後,現在是摘掉“國家安全”這塊遮羞布的時刻了。在這塊布後面有許多勾結、腐敗和各種利害衝突,這方面的證據不勝枚舉。
  在我們調查這個問題的18年中,我們深深地懷疑有關金百合的證據中所涉及的巨額資金的問題。據權威的說法,世界上共有約130000噸加工過的黃金,包括金塊、金幣和裝飾類的黃金,如金手鐲、項鍊或戒指。官方有關黃金擁有量的記錄表明,擁有超過世界75%人口的亞洲的黃金擁有量不到全世界總量的5%,這一統計數字從表面看有些荒唐。至少,在西方,黃金法則就像重力法則一樣灌輸給我們。實際上,沒有人真的知道究竟有多少黃金。我們不知道西班牙從新大陸掠奪了多少黃金,因為當黃金到歐洲時,其中大部分已到了歐洲銀行世家的手中,如福格爾家庭(Fuggers)和韋爾澤家族(Welsers)。他們贊助了征服墨西哥和秘魯的行動。福格爾和韋爾澤對如何處理這些黃金守口如瓶。除了了解他們很富有和以多種聰明的方式分散他們的財富外,我們無法知道克虜伯(Krupps)、羅思柴爾德(Rothschilds)、奧本海默(Oppenheimers)、沃伯格(Warburgs )或者洛克菲勒(Rockefellers)家族的確切財富。1萬億美元聽起來很多,但是經濟學家告訴我們今天約有23萬億的美元在這些富人的手中,其中大部分沉睡在大洋彼岸的私人賬戶裡。在那裡,銀行的不透明及地方法律保護著這些資產,就連稅務官員、配偶、商業夥伴以及客戶也不了解它們的情況。我們對亞洲和中東的王公貴族、達官顯貴、富商大亨以及犯罪組織所擁有的黃金數量的了解就更少了。富可敵國的西方王公貴族可能擁有銀行、石油公司,他們甚至控制政府,但是富有的亞洲人從不相信政府或是銀行,而是更寧願以小塊金磚、白金等形式來保持他們的財富。在中國,這種絕對的不信任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我們相當確信,在亞洲,這種隱藏起來的財富數量遠遠超過在歐洲和北美洲自銀行體系(如我們所知道的黃金市場)建立後的4個世紀裡所積聚財富的數量。即便是美國政府也拒絕透露其所擁有的黃金數量,最後一次公開審計是在20世紀50年代初。簡言之,黃金是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這種保密也是很有道理的。
     
  
  本書的目的不是要確切地估計有多少黃金被搶劫,多少被隱藏,多少被秘密地收回,或者多少黃金有待去被發現。由於所有這些謊言和欺騙,我們也許永遠也無法十分肯定地知道這類問題的細節。當我們研究日本皇族成員竹田宮最初藏寶圖的時候,我們遇到了許多含義隱晦的標記和一個似乎在表明藏寶庫儲藏了價值777萬億日元寶藏的符號(推測是1944年的價值,當時的匯率為4日元比1美元)。然而我們卻無法知道這個數字是否精確以及其他的標記是否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編碼的。將我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這些標記上是沒有意義的,為了發現這樣一個藏寶庫裡存有多少寶藏,我們必須尋找確鑿的歷史證據———1975年10月,馬科斯總統在特雷薩-2(Teresa-2)藏寶庫裡實際發現了多少財富?根據一位曾參與清理這些寶藏工作的人透露,當時從一個隧道裡運出了價值80億美元的金磚。
  在本書中以及本書所附的相關證據裡,我們用文件證明了大量戰時掠奪來的贓物是如何至今仍然保存在諸如花旗銀行、蔡斯銀行、香港上海銀行集團(Hongkong &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 )和瑞士聯合銀行這些國際大銀行及其他銀行的保險櫃裡。我們提供了有關信件、合同、運貨單、政府的稅單、保險單的影印件以及與中間人的採訪記錄,這些中間人從事了“黑鷹計劃”的大筆交易。
  我們用文件證明一個秘密聯合賬戶是如何在日本三和銀行里建立起來的,這一賬戶是由麥克阿瑟和他的老對手裕仁天皇聯合擁有的。這一賬戶被叫做“昭和信託”(Showa Trust),根據裕仁的年號命名,其名下的資金是如此的多,到1982年年利息就達到了10億美元。我們還確認了昭和信託基金三位託管人之一的身份。我們的文件顯示馬科斯總統是如何發現這一賬戶的存在,並如何以此來勒索日本政府的。我們的文件還包括戰後在陸地和海上發掘這些黃金行動的照片;桑蒂和蘭斯代爾從1945年至1949年僅找到這些財富的一部分。10年後,當日本開始單獨或與他國一起重返菲律賓來收回這些寶藏中的一部分時,又有了一批重大的發現。
  我們得到獨家調閱60000卷文件和數百小時錄像帶的權力。這些錄像帶是由美國採礦專家和冶金化學家羅伯特·柯蒂斯(Robert Curtis)在過去的25年裡拍攝和收集的。1975年10月,他本人在特雷薩-2(Teresa-2)這個地方親自參與了為馬科斯總統發掘價值80億美元的金磚工作。在差點被馬科斯謀害並逃出菲律賓後,柯蒂斯對記錄這些財寶歷史的重要性著了迷。在為馬科斯設計發掘5個主要金百合藏寶點的過程中,他有機會親自研究許多在馬尼拉市內和周圍的藏寶點,使他對金百合工程師所應用的技術有了全面的了解。如今,他有一份缺席判決,要求他分享馬科斯財產中的那一部分黃金,其價值為78億美元。
  在他為馬科斯總統工作的那幾個月中,他拍攝了由日本的地圖製作者為秩父宮準備的175張原版藏寶圖中的172張。在本書中,我們引用了這些地圖的一些複印件。
  本書中,我們還講述了日本打撈“奧普頓·諾特(Opten Noort)”號的傳奇故事。這是一艘荷蘭的定期客輪,被日本俘穫後偽裝成救護船,並被金百合行動用來安全地運送財寶。1945年返回日本後,它被日本海軍在舞鶴(Maisaru)海軍基地附近鑿沉,當時船上還裝有數噸重的黃金和白金。1990年,這些財寶被打撈出水,當時潛水的日本打撈船和澳大利亞打撈船的名字在我們複製的照片中清晰可見。
  本書中還包括了中央情報局馬尼拉工作站站長的親筆信和繪製的圖表,這些東西表明一些美國參議員、政府官員以及五角大樓將軍們是多麼希望使用從菲律賓獲得的金百合的財富,並與約翰·伯奇社(John Birch Society,美國民間組織。1958年12月9日成立,以反對共產主義,提倡極端保守主義為宗旨。———譯者)和(韓國的)文鮮明統一教團( the Moonies)合作,創建一個由他們所控制的新的軍工聯合體。裡根政府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羅伯特·施魏策爾(Robert Schweitzer)和陸軍將軍約翰·辛洛布(John Singlaub)在香港一家旅館有關發掘黃金討論的錄音帶確認了這一點。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許多曾領導一個被稱為“企業”的影子政府的退休海軍和陸軍將軍,試圖策劃進一步發掘藏於菲律賓的日本戰時掠奪來的財富。由於被一種認為日本人在1942年曾挖了一個深達400英尺深的洞穴來藏匿金磚的說法所誤導,他們的人在一幢房屋也掘地400英尺。由於這個洞300英尺以下已在水里,他們調來了美國海軍的深水潛水員和減壓倉用以完成這一發掘任務。在歷經辛苦和100萬元的開銷後,他們什麼也沒發現,只好放棄。我們記敘了多次類似的失敗冒險,以表明全面的揭露是非常需要的。
  馬尼拉對面八打雁(Batangas,菲律賓呂宋島西南岸港口城市———譯者)的海岸線有一個引人注目的藏寶點,有朝一日,這個地方可以建成一個金百合的主題公園。近年來,它一直是日本方面發掘這批財富的目標。它是一個很高的海岬,俯瞰著南中國海,上面有許多隧道和砲台,因而得到了“大砲”(Navarone)這一綽號(“大砲”一詞的比喻取自於1961年,美國著名導演戴維·尼文(David Niven)執導的電影The Guns of Navarone———譯者註),我們被要求不要透露有關其地點的更多細節。這一綜合建築群是日本人在20世紀20年代作為征服菲律賓的長远战略而建造的。1944年,它的里面裝滿了各種寶藏。自那以後,其中的3個隧道被日本人開啟,發現了幾卡車的金磚。他們被其發現沖昏了頭腦,結果他們沒有進一步搜尋,更深處的隧道似乎沒有被動過。
  
  所有這些財富是從哪裡來的?讓我們從頭說起,從朝鮮開始。  
  
  
【註釋】
  ①參見第六章的軍事日期和細節。到1945年5月5日,美國軍隊挺進山區進展神速以至山下不得不放棄邦都(Bontoc )和碧瑤(他的防禦三角中的兩個角),他開始把他的部隊撤到巴姆邦和巴加巴格之間,並沿阿辛河撤到開延乾地區。在6月1日至4日,山下的反坦克部隊與美國的第775坦克營打了一場運動戰,加速從巴姆邦撤到開延乾地區的壓力越來越大。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活埋工程師的事件。
  ②竹田宮親王的“紅色系列”8號隧道的地圖複製品收在我們的附錄中以及關於羅伯特·柯蒂斯的CD光盤裡。
  ③懷俄明州的律師喬治·F.蓋伊(George F. Guy)是山下律師團中的一位,他為最高法院歷史協會寫了山下的投降及其審判的情況。參見喬治·F.蓋伊:“The Defense of General Yamashita” in Yearbook 1981 Supreme Court Historical Society.網址:
  ④山下司機的姓名以及他受到拷打的情況是由接近聖羅馬納的人士提供給我們的。這些細節得到了中情局退休人士的證實,但他們要求不要提到他們的姓名。1975年,佛羅倫丁諾·維拉庫塞斯(Florentino Vilacrusis)上校向羅伯特·柯蒂斯提供了類似的情報。維拉庫塞斯說在東京與櫟原爵士(Lord Ichivara)會面時(參見第十章),他得知聖羅馬納拷打了小島少佐,後來小島用從另一位囚犯那得到的一把黃油刀自殺。2001年,柯蒂斯向作者講述。
  ⑤似乎山下將軍知道他的司機受到拷打,實際上是代他受過。日本人和許多西方人認為山下是一個有榮譽感的人,因而當他知道他的助手受到可怕的折磨,包括電擊、藥物和用水來折磨,而他自己卻倖免於難深感痛苦。
  ⑥蘭斯代爾後來聲稱,戰爭結束時,他是一名少校,被派到馬尼拉的G-2情報部工作。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他是在戰爭結束後才到馬尼拉的。他在1948年11月被提為陸軍司令部G-2副主任時,軍銜才升為少校。參見Lansdale:In the Midst of Wars,第4、11頁。
  ⑦讀者在每一章的尾註里以及本書的附件和與之相配套的CD光盤裡將發現大量資料來源的註釋,包括信件、文件、採訪個人。我們的網址: www/。
  ⑧此時,史汀生已辭去其戰時的職務,但仍然積極地參與了(這個行動)。
  ⑨有關麥克阿瑟的這次行程,沒有公開的記錄,但我們有許多消息來源證實了這次旅行。這些消息來源說在這段時間裡,麥克阿瑟與安德森在呂宋島。對麥克阿瑟來說,從日本的厚木空軍基地秘密飛往馬尼拉附近的克拉克空軍基地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⑩一份給英國外交部長的照會清楚地表明了這點。這一照會是由遠東地區英國平民被拘留者協會官員在編號為92591的英國外交文件裡(第4頁)發現的,他們的發現能夠在網上看到。網址為:。在閱讀了《大和王朝》一書後,他們與我們的出版商聯繫,分享他們的發現。
  {11}這些貸款涉及的美元數額非常之大。這些文件包括瑞士公共保險公司和其他公司保險費。參與這些貸款的銀行還有UBS,圖蘭·阿列姆聯合銀行、 Schweizerische Metal銀行、聯合銀行和維也維中央聯合銀行。我們被要求不要復制這些文件。
  {12}參見註⑩。
  {13}約翰遜的評論可以從日本政策研究所(JPRI)的網站得到。
  {14}參見Reports of General Macarthur: Macarthur in Japan: The Occupation: Military Phase, Volume 1 Supplement. Washington, : Facsimile Reprint, 1994,第223頁。
  {15}轉引自維拉庫塞斯上校的Presidential memoranda。
  {16}有關沃恩·沃克的判決,參見THE JAPAN TIMES ONLINE, “US Judge Cites Treaty in Rejecting POW Suit”。網址:;information和中日戰爭史維會的網址:判決是美國聯邦地區法院、加州北區法院作出的。編號:Case 。2001年10月,另一個共同起訴一個或幾個原告人代表與他們有同一利益的其他大批人而提出的訴訟在芝加哥聯邦法院進行,該訴訟要求1萬億美元的賠償。該訴訟也以同樣的理由被駁回。參見“$1 Trillion, Friday September 7, 2001, Nichi Bei Times.”  
    
   

    
    

★黃金武士:二戰日本掠奪亞洲巨額黃金黑幕——節選  
      千帆競發 
第三章掠奪中國(1)  
  日本強行佔領我國東北,使中華大地充滿著憤怒和恐懼。許多中國人認為日本在未來的歲月裡還會吞併中國其他的領土,直到把整個中國變成其殖民地。①一位滿鐵公司的研究員說:“我們更需要思考為什麼我們良好的願望……沒有傳遞給中國大眾。”在上海,有人抬著裕仁天皇的畫像遊行,畫像的胸部心臟處刺著一把紙做的匕首。中國報紙報導了在朝鮮有人試圖刺殺天皇,但子彈擊中了另一輛車。②10天后,1932年1月18日,5名日本年輕人穿著好戰的日蓮宗(Nichiren)僧服在上海一條擁擠的街上游行,唱著歌慶祝日本在滿洲的勝利。激怒的中國人襲擊了這5人,並當場打死了其中1人。這些“和尚”其實是日本的特務,是特務組織田中隆吉少佐手下的人。③ 
  這名少佐故意挑起事端,期望一個或更多的特務被打死,這樣日本就可以“保護”在上海的日本公民為由,進行軍事干涉。東京總是喜歡讓自己看起來是受害者。此刻,日本海軍在黃浦江上停泊著多艘火力強大的戰艦以保護日本在這座港口城市的商業利益。沒有等待增援部隊的到達,日本海軍上將派遣了海軍陸戰隊,動員了在上海的3萬名日本居民中的數百名流氓和黑社會的暴徒,自稱是“浪人”的日本平民也手持手槍、步槍、刀和棒球棒加入進來。很快,駐紮在上海附近的中國十九路軍也加入到戰鬥中來。在裕仁的批准下,9萬名日本增援部隊迅速進入上海。④開始是凌亂的槍擊,接著是大砲、軍艦上的火砲和日本飛機對上海密集的街道猛烈的轟炸和掃射。上海的一部分被夷為平地,18000名平民被打死,24萬人無家可歸。⑤西方人士在相對安全的租界的房頂上親眼看到了這一切。日本佔領朝鮮和東北的時候,只有為數很少的西方人士———其中大部分是外交官,目睹了事件的過程。在上海,數以千計的西方人士是日本殘忍和濫殺的見證人。記者們常被困在猛烈的槍林彈雨中。歐內斯特·豪澤(Ernest Hauser)寫到:“狗和鼠在慶祝它們自己的節日:在一群群狼吞虎咽的野狗下面是難以辨認的屍體。”東京受到強烈的譴責。在倫敦,日本大使吉田茂(Yoshida Shigeru)說日本對上海的進攻是“嚴重的錯誤判斷”。美國銀行家感到悲哀。摩根家族的托馬斯·拉蒙特(Thomas Lamont)稱,日本的行動使得向日本提供進一步的貸款成為不可能———無論是通過投資還是銀行。3月2日,在戰鬥了34天后,十九路軍開始全面撤退。第二天,日本宣佈單方面停火,接下來的是正式停火協議。這是一個經過精心策劃的拖延行動,因為日本軍隊將在1937年夏再大規模地返回此地,完成此次未完成的任務。
  20世紀初,西方對中國人的印像是“東亞病夫”,一個無比腐敗、惡習叢生的國家,處在崩潰邊緣,一觸即倒,就像支在一雙小腳上的干癟老太。許多人認為中國經濟早已失血,但這完全不是事實。從一個軍閥轉到另一個軍閥手中的資產與藏在民間的財富相比還是微不足道。對北京連續不斷的搶劫使大量宮廷財寶流失,但是這並未影響到其他富豪、大小商人以及地痞流氓黑社會手中的黃金、藝術品及祖傳的遺產。因為這些人並不信任銀行,中國人以小塊金磚的形式非常巧妙地保存財產。在我們以前出版的另一本名為《邊緣的老爺們》一書中,我們從古代中國商人階層的起源,追溯到現在華僑巨富的全球網絡。中國歷代王朝的統治者以納貢的形式壟斷貿易,除此以外的商業活動都是非法的,被處以極刑。商人永遠是被壓制和被迫害的對象,財產被沒收、被關入大牢或和家眷一道被流放至中原以外的“蠻夷之地”。結果是中國商人不得不秘密地經營,賄賂地方官員,以求生路。在3000年的歷史上,在中國,商業在概念上一直是非法的。直到19世紀末,作為對不斷增長的西方影響的讓步,為了急需的財政稅收,搖搖欲墜的清王朝才允許商人公開經營。因此,根據傳統的做法,大量的中國財富仍然是隱藏著的。有一些地方銀行網絡和當舖,向農民和小商人提供貸款。但在那些條約規定對外開放的口岸城市,如上海、廣州、香港的西方銀行,不對中國人開放。
  日本人知道這一點,因為在日本歷史上,也有類似的情況。日本的統治者和武士曾把商人當做寄生蟲。日本人明白中國人不會等著別人來搶劫他們的財產,中國人在這方面非常聰明。因此,要把這些財富弄到手,日本人必須具有同等的聰明才智。實際上,今天日本的一些私營財團的資產來自於對朝鮮和中國的搶劫。日本的金融家和企業的頭目垂涎這些財富,於是他們大力支持日本軍隊,企盼著控制中國豐富的礦產資源、工業基地以及巨大的消費市場。提到搶劫,人們會聯想到銀行、博物館、豪宅以及被忽視的黑錢。日本流氓惡棍在朝鮮和滿洲獲得了敲詐勒索的實踐經驗,他們把銀行、博物館、豪宅留給憲兵處理,把注意力放在劫奪中國藏而不見的財富,特別是來自於販毒、酒、賣淫、賭博、走私和其他的非法行為所得的暴利上。為了進展順利,他們先暫時和中國的黑社會建立合夥關係,中國黑社會的這些人對欺詐自己的同胞沒有任何悔意,正是這些流氓惡棍,造成中國20世紀30~40年代大量地下財富前所未有的流失。
  中日兩國黑社會的合作已經非正式地存在了1000多年,在古代,中國沿海地區福建省的私人企業家組織了亞洲最成功的貿易網,他們的舢板把海上貿易做到遠至東非和阿拉伯國家。每一個私人貿易組織都有自己的海軍和水兵,並把他們的財富以金磚密藏在中國沿海的堡壘裡。他們用這些財富賄賂地方官員。因為他們的共同的敵人是朝廷,日本人成了這些人的天然盟友。福建的中國海盜及商人常常到日本九州西南岸的吳島上避難,在那兒,他們受到當地大名的保護。日本武士也經常隨同他們到富裕的江南搶劫。到20世紀,中日黑社會再次聯合也是順理成章。
  
  
第三章掠奪中國(2) 
  
  1937年,裕仁和他的顧問們建立了“金百合組織”,這一機構成立的一個原因是為了這些財富的走向———確保其隻流入天皇的金庫中。它是一個皇室組織,包括金融、會計、簿記、船運專家及各種寶物專家。該機構由皇族成員監督,通過操縱黑社會來實行。黑社會像擠奶似的榨取著中國的財富,金百合計劃就是榨取那層奶油。
  如果說在恢復中日黑社會歷史悠久聯盟的背後要有一個天才的話,那麼他就是土肥原將軍,他是那個時代日本最重要的情報官。他一生中遍跡亞洲。他策劃了對滿洲的佔領和溥儀的綁架。他的個人小圈子裡包括日本最大的黑手黨人、最厲害的流氓和最膽大妄為的軍官。在滿洲,他同“兩ki三suke”小幫派密切合作,特別是其中的金融專家星野直樹。星野領導鴉片專賣局,後來成為天皇內閣官房長官。他還同許多中國黑社會的頭目稱兄道弟,這些頭目大都來自上海。
  上海是中國最具有活力的城市,也是亞洲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它由3個不同的政府管理,最大的是蔣介石國民黨政權的上海市政府,除此以外,還有2個繁榮的外國租借地,這是19世紀外國列強從清政府處得到的租界。面積較小的是法國租界,人口約為50萬。說其是法國租界,其實有點誇張,因為租界裡僅有2400名法國平民,300名法國憲兵。其餘的居民則為14000名不同國籍的歐洲人,包括白俄人,還有許多中國人,這些中國人寧願接受法國總領事的絕對統治,而不願意接受蔣介石手下官員巧取豪奪式的專制獨裁。法國租界也是青幫及其頭領杜月笙的地盤,杜是中國最大的幫會頭目,正是在杜及其打手的幫助下,蔣介石在1927年控制了這座城市。當時暴徒和國民黨軍隊聯合清洗了市內的共產黨人,許多人被斬首示眾。中國軍閥政治多變,蔣介石只是一個新的領袖,青幫頭領情願居住在法租界裡,受法國當局的保護,而法國當局得到杜的慷慨捐款,對他販毒、開設妓院和賭場等行為亦視而不見。
  第3個政府是公共租界,以英國人的行政管理為主,美國人其次。公共租界裡,外國居民不到4萬人⑥,其中一部分是日本人。日本居民的人數上升很快,這些人中有商人、銀行家、旅館經營者、黑手黨人及不斷增多的特務。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日本人成為在上海人數最多的外國居民。⑦由於對公共租界管理層中的英國人和美國人懷有敵意,大部分日本黑手黨人住在上海近郊虹口一個被稱為“小東京”的地方,在那兒,他們出售毒品和槍支。
  整體來說,當時英國在中國的影響力最大。中國所有外國財產中,38%為英國人所有。英國控制了一半以上的船運,中國海關由英國人在管理,到1931年,英國在中國的投資幾乎達到10億美元,其中75%在上海。⑧但這一切將發生巨大的變化,1921年時,英國與日本的合作卓有成效,20年後,英國屈於美國的壓力做出讓步,同意終止英日同盟。正如丘吉爾所說的,結束英日同盟“對日本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被看作是西方世界受到亞洲強國的刺激”。⑨這一事件發生在戰末《凡爾賽和約》談判之後。在凡爾賽談判中,日本人試圖通過一個種族平等的協議,但遭西方拒絕。隨之而來的英日同盟結束,使日本人感到被雙重拋棄和出賣。日本的極端民族主義者開始採取行動試圖報復,準備對西方發動戰爭,讓英國付出沉重的代價。裕仁天皇的叔父東久邇宮稔彥(Higashikuni)和姑夫朝香宮,在其私交圈中挑選了一些最狂熱的、報復心強、詭計多端的軍官、黑手黨、金融家。在大財閥的支持下,在美屬菲律賓、荷屬東印度、英屬馬來西亞以及中國大陸,以工業建設為掩護,建設軍事項目,包括機場、港口以及對沿海進行勘測。在上海市中心的河港,日本公司購買了3個大碼頭,並讓工人在連接這些碼頭的地下挖隧道通到江灣路上的日軍司令部。⑩ 
  並不是所有人都上日本人的當,在上海,幾乎沒有什麼事能夠瞞過青幫首領杜月笙,他什麼好處都想佔,任何秘密非法的活動都必須得到他的許可。{11}如果有商人不向他交納保護費,就會被綁架,遭到槍擊,或者房子挨炸、被燒。有一次,杜月笙綁架了蔣介石的新娘宋美齡,以提醒蔣究竟誰是老大。{12} 
  1932年,年僅44歲的杜老闆已有數百萬美元的資產,這些資產來自於他在上海及長江中下游直到內地的廣大地區所控制的賭場、妓院、酒場、商店、海洛因買賣所得利潤。杜月笙是一個報復心很強、白手起家的人。他出生在上海浦東一個名叫高橋的骯髒的貧民窟裡,家境十分貧寒,他的父親在一家糧店當苦力。為了改變自己的境遇,杜月笙過黃浦江來到上海灘,在河邊賣水果,接著改賣鴉片和海洛因。後來,他成為法租界毒品生意首領的差使。該頭領綽號為“黃麻子”,是一名探長,也是青幫的創始人。當時有3個幫派———紅幫、青幫、藍幫,相互競爭,控制長江三角洲的毒品交易。年輕的杜月笙使黃麻子認識到他們應該可以停止爭鬥,彼此合作。後來,紅幫和藍幫衰落,杜的青幫繼而控制了上海和周圍地區的全部“生意”。{13} 
  1932年,日本對上海發動第一次進攻時,杜月笙組織了數千名青幫打手與侵略者戰鬥。蔣介石讚揚他英勇的愛國精神,但與其說是愛國,不如說是為幫派利益而戰。長江三角洲是杜的地盤,他不願日本黑社會與日本軍隊和財閥勾結在一起,破壞他對賭博、賣淫和毒品業的控制。最終,青幫、國民黨和日本製訂了一個有利可圖的妥協方案,他們瓜分這些“行業”的利潤,正像1932年前紅幫、藍幫和青幫所做的那樣。
  
  
第三章掠奪中國(3) 
  
  當時,上海職業化管理的賭博業規模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大,每星期的收益超過100萬元,杜月笙在福煦(Foch)大街3層樓的福生賭場為他的顧客提供配有駕駛員的豪華轎車接送。{14}杜月笙在法租界裡的賽狗賭博生意也非常興隆。{15}上海有10萬多妓女,{16}妓院、夜總會和舞廳僱傭了數以千計的婦女。最著名的歌舞廳是法倫(Farren)和德爾蒙特(Del Monte),在那裡,顧客付錢與白俄女子跳舞。{17} 
  日本人也參與到這些生意以及其他合法生意中。1932年,日本憲兵在上海開設了第一家妓院。在整個長江流域,這個曾經是英國獨占鰲頭的地方,日本企業家控制了棉紡廠、鋼鐵廠、鐵路、造紙廠、電廠和銀行。日本的汽動船把沿江的港口和中國內陸地區連接起來,而且隨時可把這些港口變為軍港,這使得法國人感到緊張,他們決定加強對法租界的控制,要求杜月笙把毒品生意遷出去。杜月笙又一次顯示了其才能。他與國民政府達成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書面上的協議,麻醉品由國民政府獨家控制。{18}但這只是一個托詞,杜月笙仍然全面控制著毒品交易,只是現在他是與蔣介石而不再與法國分享毒品利潤,國民政府還向其頒發了“營業執照”,這使得國民黨能夠假裝自己正在進行大力打擊鴉片的運動,那些未經“授權”的毒品交易———實際上是杜月笙的競爭對手,受到了鎮壓。{19}緝毒局把大量沒收的鴉片交給青幫,用來提煉海洛因和嗎啡,{20}毒品交易的利潤通過農民銀行支付給蔣介石,農民銀行為杜月笙所有(被戲稱為“鴉片農民銀行”) ,蔣介石用這筆錢的一部分提高他的軍隊現代化水平,這使得日本很生氣。
  日本開始通過大量走私進口毒品來破壞國民黨的鴉片壟斷。從滿洲來的大量廉價毒品是使中國人喪失意志的最好方法。它們包括帶有海洛因的香煙和銷量巨大的海洛因片劑,這些片劑在勞工中很受歡迎。這使得國民黨和青幫感到不安,日本在滿洲以前所未有的規模種植鴉片,同時還從伊朗用船進口鴉片。這些鴉片在天津和台灣的日本工廠裡被加工成嗎啡和海洛因。根據美國緝毒局的資料,日本憲兵、黑社會和財閥相互勾結,使他們在中國的毒品交易利潤最大化。{21}大部分毒品都是從台灣走私進入大陸的,他們用機動船把鴉片、嗎啡、海洛因運到中國大陸的日本租界,儲藏在三井和其他大公司的倉庫裡。如同其他商品一樣,日本人享有治外法權。因此,這些設備和僱員不會受到中國警察和司法的干預。朝鮮是另一個日本加工毒品的地點。漢城一家由日本軍隊管理的工廠,1938至1939年間,生產了2600公斤海洛因。當時日本在滿洲、朝鮮、台灣以及在中國內地各個城市的日本租界裡擁有數百家這樣的工廠,如漢口,有3家這樣的工廠日夜不停地生產海洛因。{22}在太平洋戰爭的高峰期,有1000多家日本公司生產並銷售毒品,包括可卡因和安非他明。天津的日本租界成了東亞最大的毒品銷售中心。{23}日本一直隱瞞其毒品銷售,直到1934年,鴉片顧問委員會在日內瓦召開會議時,才聽到美國代表團指責日本操縱著世界上最大的毒品貿易。{24} 
  日本銷售的毒品很便宜,與其他毒品的差價很大,以至在20世紀30年代一個時期,蔣介石命令他手下人員從日本人那裡購買毒品,加價後,在完全由國民黨控制的地區銷售這些毒品。{25}因此,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到1936年,蔣介石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毒品購買者,而且是從他死敵日本人那裡購買的。上海市警察局的一名巡官評論說,政治之爭落到“中國和日本對中國毒品交易的控制權的競爭上”。{26}對日本來說,在軍事進攻前,這是削弱中國抵抗力最簡單的方法。1936年底,東京已準備好在中國採取新的軍事行動,先是在北京郊外製造一個事件,然後以此為藉口,攻占這個北方的首都。1937年7月7日,駐丰台盧溝橋附近的一名關東軍的連隊長命令士兵向中國軍營開火,以報復一個虛構的“對日本軍隊的侮辱”。{27}裕仁天皇開始不願意派更多的軍隊到中國,因為他更關注列陣於滿洲和西伯利亞前沿的蘇聯軍事力量對東北日本軍隊不斷增加的威脅。但是他的高級軍事顧問向他保證:“與中國的戰爭可以在2~3個月內結束”。{28} 
  中國領導也錯誤估計了形勢。蔣介石的內弟、財政部長宋子文嘲弄地說:“3個月內……日本將處在破產的邊緣,並面臨革命。”{29}雙方的估計都嚴重失誤,盧溝橋事件升級為一場中日戰爭,它使近100萬日本軍隊陷入其中8年,並使中國面臨破產和革命。
  幾週內,華北的京津地區完全被日本控制。與日本佔領滿洲後國際社會的默然接受不同,此次進攻引起了國際上的強烈譴責。美國羅斯福總統威脅要進行貿易禁運,作為對付“日本侵略瘟疫的方法”。{30} 
  為了保存自己的軍隊,因為這是其權力的惟一保證,蔣介石把華北讓給了日本人,撤退到長江以南地區。這使衝突地區在地理位置上發生了變化,上海和其他城市被暴露在日本的攻擊範圍內。1937年8月7日,蔣介石決定先發製人,對在上海的日本軍隊發動進攻,以此讓美國和英國為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捲入衝突。4天后,國民黨的3個精銳師進入上海市區。8萬名中國士兵向虹口駐有5000人的日本軍營發起進攻。{31}日本在整個上海共有9萬名兵力,許多仍在位於黃浦江的軍艦上,很快,中國軍隊增加到30多萬人。但蔣介石的猶豫和錯誤決定浪費了中國在數量上的優勢。日本軍隊在戰術、訓練及裝備上優於中國軍隊。中國軍隊犯了難以置信的錯誤。8月14日,中國空軍也投入了戰鬥,打算炸沉停泊在黃浦江上的日本第三艦隊的旗艦“出雲號”(Izumo),總共4架中國飛機都過早投彈,結果炸彈落到上海市區擁擠的街道上,後果慘重。{32} 
  
  
第三章掠奪中國(4) 
  
  使東京感到沮喪的是,在混亂中,所有中國銀行、企業和金融家都把他們的財產裝上卡車,很快運入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在那,他們受到西方國家戰艦的保護。中國軍隊一直勇敢地戰鬥到11月初,這時,蔣介石令人費解地把他的軍隊和總部向西沿著長江後撤180英里到南京。在上海的一個月的戰鬥中,近25萬中國人被打死,其中許多是婦女和兒童。上海的不屈不撓、躲進西方租界裡的大亨的狡猾令日本人惱羞成怒,南京成為日本報復的對象。日本部隊在追擊蔣介石軍隊的路上,蹂躪了美麗的蘇州,預示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當日本軍隊開始包圍南京時,蔣介石又一次決定拋棄他的百姓,不予抵抗。他先撤到武漢,後又撤到500英里外的四川重慶。歷史上除了最堅定的征服者外,很少能進入四川。蔣在重慶建立了他的戰時政府,向世界宣布他仍然統治著中國,他還帶來了數千箱的寶藏。從最壞的情況打算,在此之前,蔣介石命令他的秘密警察頭子戴笠把北京國家博物館的藏品和其他城市的藝術品盡可能多地裝箱,最後,它們被運送到中國西部成都,但能夠裝箱和運走的畢竟有限。
  日本對南京進攻開始之前,裕仁天皇將其叔父朝香宮鳩彥派到中國,以接替生病的松井石根將軍指揮作戰。在任何貴族中,都有一些人接受狹隘的教育,是極端民族主義和種族主義分子。日本也不例外,朝香宮鳩彥之流把自己當做半神半人,對中國人、朝鮮人和其他亞洲人十分蔑視。他由於酗酒成性,更是偏執。在南京城外一接受指揮權,他就給他的助手發布命令說,現在是“給他們中國兄弟一次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教訓”的時候了。{33} 
  在隨後的南京暴行中,日本軍隊屠殺了30萬毫無防禦能力的軍民。2萬至8萬名各個年齡段的婦女被數次弓雖.女幹,包括兒童、少女和老太,許多被開膛剖肚。男人、婦女和兒童遭受如此野蠻的暴行令世界感到震驚。數以千計的中國男子被用繩子拴在一起,然後被機關槍打死,或被澆上汽油,點火燒死。另外一些被用作人靶進行刺殺訓練,或供軍官進行砍頭練習。所有這些好像是在進行歡樂的體育比賽,看誰能砍的人頭最多。數星期過去了,這些暴行仍在繼續,南京的大街小巷屍體堆得高高的。不像以往,大規模的暴行通常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進行的,這次,許多西方人士目睹了這些暴行,他們中有外交官、醫生和傳教士,其中一些還設法偷偷將照片帶出去作為證據。
  金百合計劃正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實施。1937年,日本軍隊蜂擁中國沿海,之後向南京挺進,參與的部隊是如此的眾多,陣線是如此的寬廣,日本的統治者擔心因為各指揮官爭奪戰利品,在錢財方面失控。陸軍和海軍軍官一直有順便撈取大量戰利品的事,更不用說士兵們小規模的搶劫了。同時,大批的日本黑社會分子來到這新近佔領的地區,為非作歹。日中黑社會頭領的聯手使得局勢更加複雜。為了控制整個局勢,日本最高統帥部開始了金百合行動,由天皇的弟弟秩父宮負責。該行動的時間所以被外界知道,是因為日本最高統帥部———大本營自身是在1937年11月在東京的皇宮中成立的,也就在南京大屠殺即將開始的時候。成立大本營的目的是要讓天皇和他的高級顧問控制戰爭的進程,避免重複在滿洲發生的事情———關東軍變得獨立、蠻幹。
  在南京,金百合行動的第一批執行者是憲兵隊。被調遣來的憲兵特別行動小隊四處搜查,扣壓所有中國政府的財產,炸開銀行的庫房、搶劫富家及中產階級的商人和其他人士的黃金、寶石、珠寶、藝術品和貨幣。1000多年來,南京一直是一個富裕的城市,許多有錢有地位的中國人在南京城裡有別墅,在近郊有其他不動產。南京也不是第一次被其征服者洗劫,但這次卻是最仔細和系統地進行的。據說,在這一階段,秘密憲兵至少收集了6000噸黃金。對這個問題的歷史研究顯示,官方報導的掠奪數量往往只是實際數目的一個零頭。另外還有無數中國人喜歡儲存的小金塊、白金、鑽石、紅寶石、藍寶石、藝術品和古董也遭搶劫。這些都來自私人家庭和農村的墳墓。日本人做得如此徹底,甚至把屍體鑲的金牙也敲下來。
  憲兵小分隊忙於洗劫房屋———搬走家具、鏡子、地毯,裝箱,通過鐵路運往日本。金百合別動隊———日本特務機構的精英則把注意力集中於銀行老闆、行業協會首領、連鎖當舖老闆及幫派頭目,所有這些人的身份事先都早已弄得一清二楚。“三合會”頭目和黑社會的老大特別被盯住。他們中有人逃出城後,親屬被拘留作為人質。這樣,日本人遠遠超過了19世紀英法聯軍士兵酒後在北京圓明園的狂暴行為。
  金百合行動出於貪欲也出於需要。1937年,日本黃金儲備因為戰爭開支已減少一半。{34}因此,日本皇室成員親自為搶劫物編制詳細目錄,隨後將這些物品裝上鐵路貨車和卡車,由參與金百合行動的軍隊貼封守護,運往上海。沿途的日本軍官對冒犯皇室的事情都會三思而後行。
  秩父宮被選來監督該計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像天皇裕仁,作為太子,他接受的教育比較狹窄而且受到嚴格控制。秩父宮的教育是世界式的,並多次到國外旅行,他在牛津大學學習過,在瑞士的阿爾卑斯山度過假,還擔負過外交任務,與希特勒共進過午餐。在裕仁天皇的3個弟弟中,他明顯具有幽默感,參加非正統的娛樂活動———同他的妻子在皇宮樓上的過道裡溜旱冰。當我們第一次從日本資料中得知是秩父宮負責金百合計劃時,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這個人的獨立精神似乎不適合擔任這一極端殘忍的任務。然而,國家的財政危如壘卵,日本王朝正是賴此生存。由於秩父宮接受的教育範圍廣泛,又有國外的經歷,成為皇室直系成員中的最佳人選。他思路比較開闊,抓住了他的顧問提議的形形色色的戰爭掠奪。
  
  
第三章掠奪中國(5) 
  
  為了監督掠奪物最後的登記造冊及運回日本前的貼封,必須由皇族成員來完成,這已費了秩父宮九牛二虎之力。這些戰利品從上海直接船運日本,或由火車、汽車運往滿洲處理,稀有金屬進行分等,其他的首飾被融化後,重新澆鑄為統一尺寸的金錠,然後再運回日本。
  在這個階段,有數名皇族成員參與了金百合行動———在戰爭中使日本致富,而又不是那麼刺激、那麼危險的戰鬥任務。除了朝香宮外,我們知道秩父宮和竹田宮當時也在南京,因為兩人後來都悄悄地告訴他們的朋友,他們目睹南京的暴行後,都做了惡夢。{35}一些資料堅持認為裕仁天皇最小的弟弟三笠宮也在南京,但這無法確認。他後來被人發現出現在菲律賓的金百合藏寶地點。
  日本在掠奪中極為重視具體細節,其中一個重要的例證是,當時有一支經過精心挑選的,對珍貴書籍和文稿有專門知識的蒐集文物的特別行動組織。其中一些是日蓮宗的和尚,他們的任務是在圖書館、博物館、私人藏書或寺院的佛經裡挑選這類書,然後把這些珍寶運到東京。在掠奪前,他們已在中國四處遊歷,與私人收藏者交朋友,編制了最珍貴書籍和文稿的目錄。
  1938年春,南京大屠殺之後,1000多名這樣的專家來到南京,開始從珍貴的藏書和文稿中挑選。儘管南京相當一部分已成為廢墟,但儲藏這些書籍的建築則處在嚴密的安全保護下。日本的皇家圖書館有優先挑選的權力,最珍貴的物品被挑出供天皇親自過目。每一件東西都被仔細地編號、打包,然後放入防水的箱子裡。他們還編制並複制了多本詳細的目錄,以確保在運往日本的途中不會丟失任何東西。大約2300名中國勞工為物品打包,400名日本士兵監督他們的工作,用了300多輛卡車把這些箱子運往上海,然後裝船。
  這些書中的一部分被用來建立位於東京的東亞研究所、東方文化研究所、東亞經濟研究所、東亞地方病研究所、大東亞圖書館及其他的機構。
  戰後,中國學者要求歸還這些文化財富。美國了解這一情況,美國曾進行調查,確認日本有17處地方存放這些戰時搶來的書籍,其中有日本皇宮、皇室內宮(Imperial Household Ministry)、靖國神社、東京科學博物館、東京美術學院、早稻田大學、東京帝國大學和慶應大學。美國占領當局的結論是日本有300萬冊從中國各地圖書館搶來的珍貴圖書和手稿。今天的學者們稱日本的圖書館是亞洲最好的,因為日本僅歸還了其搶來的圖書中的一小部分,大約16萬冊,不足6 %。{36} 
  當金百合行動隊在全力以赴地搶劫中國最好的藝術品和文物的時候,一些日本大亨也在幹,如住友公司的總裁住友(Kichizaemon),專門收掠中國古代青銅器。{37}他的收藏開始於1900年八國聯軍攻打北京之時,之後繼續到日本佔領東北和華北時期,但是他的收藏品中絕大部分是在1937~1945年“中國事變”的8年中得到的,其質量之高,完全可以同埃弗里·布倫戴奇(Avery Brundage)的媲美,其藏品是世界上最好的。關於他是怎樣把這些藏品弄到手的,完全可以寫出一本有趣的小說來。
  在南京大屠殺之前的6個月,土肥原將軍調來了一個人負責搶劫中國的黑社會,他就是兒玉譽義夫,日本黑手黨中的頂尖人物。他的基地通常在東京,現在他遷到中國,成了土肥原與杜月笙及青幫的主要聯絡人。{38}在戰爭結束前,他成為了金百合行動中與其他國家黑社會進行談判的高手,這些國家是印度###、暹羅、馬來西亞、緬甸、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其手段有將對方的腳放在火上烤,或者在必要的時候槍斃了他們。
  兒玉相貌平平,矮小結實,膚色發黃。他一副職業打手的面孔,滿臉橫肉,嘴唇很厚,臉部和頭上有傷疤。由於練習空手道的矛指進攻,他的手指粗短關節大。他有一雙鐵爪,能夠擠碎喉嚨。他是日本一個失敗商人的兒子,9歲就被送到其在朝鮮的姑媽家,他在那裡的一家鋼鐵廠工作,12歲時逃回日本,被一個黑手黨人“收養”,分派他去毆打共產黨勞工運動組織者。到1931年,兒玉成為“黑龍會”老闆頭山滿最喜歡的下手,由於與企圖謀殺日本內閣大臣事件有牽連,{39}他被判刑入獄。在獄中,兒玉寫了一本回憶錄,該書成了極端民族主義者的必讀手冊。一年後,他被釋放,頭山滿將他派往滿洲,幫土肥原將軍和石原將軍搞陰謀,忙於建立一個傀儡滿洲國。幾個月後回到東京,不久,他又由於組織一隊刺客設炸彈暗殺天皇的顧問而入獄。{40}這次,他在監獄裡一直蹲到1937年。{41} 
  土肥原在1937年4月把兒玉從監獄中弄出來,條件是讓他把精力轉到搶劫中國黑社會。土肥原認為中國最有錢的人是黑道上的,這些人積攢黃金已數十年。他的新主意是兒玉應該洗劫中國地下經濟。把兒玉從一個流氓轉變成一個超級愛國者的想法是由“黑龍會”的頭山滿向土肥原提出的。頭山滿自己作為一名愛國者的地位是1924年作為一名賓客出席天皇裕仁的婚禮時得到確認的。{42}兒玉被派到外務省研究有關中國黑社會首領的秘密情報資料,直到1937年11月。同月,日本新的戰時大本營成立後,兒玉成為統帥部的第一批現地參謀人員,去上海和南京處理所謂的“流失”問題,使過多的財富流入到了皇軍軍官的口袋中。正如他在戰後回憶錄中所寫的,他發現“在所有日本佔領下的城市裡……奢侈享樂的軍官把秘密資金花在美酒、女人和縱樂上”,{43}他們隨意毀壞珍貴的物品。“在日本佔領區……所有的寺廟和神殿,我發現菩薩的頭被打碎或割掉。”{44}這種對文化戰利品的破壞必須停止。如果士兵,大多數是沒有受過教育的農村孩子,愚蠢到連菩薩要整座地偷都不懂,他們必須被槍斃。當他手下的黑手黨尉官執行這一命令的時候,兒玉正在日本皇軍的保護下,實行對酒和其他商品的壟斷,這樣,這些商品的銷售利潤就不會再流入中國的黑社會而會轉到日本人手裡。後來,兒玉成了秩父宮的部下,直接為皇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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