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6日 星期五

微观看经济夜谈1

县镇亲戚四五人失业,一做运输,城镇化繁荣的时候,生意不错,到去年已经要自己替货主垫河沙钱,对,你没看错,运输司机要替货主垫钱,不知何时能结帐。今年生意瞬间就没了。跟随这条线的是,乡下各家族,一家一当都已经换成了县镇的房子,到今年水泥城镇化就算完成了,于是就失业了。
一在玩具厂上班,今年玩具厂倒闭,失业回家。祸不单行,矿山关闭,在山上挖矿的老公也失业。
普遍的观感就是满大街闲逛,或晒太阳,打牌喝茶,茫茫然的远近亲戚,失业。
我前些天去洗车,老板对我抱怨洗车工难找,修车师傅工资高,其实就是老板难做,小工还行。我当然高兴,回家和妻子商量,电话回去,建议亲戚到城里来做做服务业。
不过这并不是容易的,不是打工那么简单,还有小孩要读书。
前不久,堂弟在城里上班,弟媳生小孩,我们去探望他,他说起居住证难办,要敲很多章,越来越难弄了。一朋友饭局时摇头,说附近一个民工小学已经办不下去,不是没生源,而是搞不定孩子们的许可。我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茫然。
一线城市房地产转暖,三四线已死,土地财政无以为继,税源流失。
柬埔寨的朋友每天给我些信息,当地虽然一直有罢工,密集型制造业倒也越来越稳定。电力在去年就差不多能够满足需求。缅甸正在展开基础建设,仰光的房地产开始下滑,无论是价格还是销售都进入下行通道。酒店业的高价位也不能再维持,大量供应产生更多床位。记得我二年多以前在缅甸,告诉当地房地产中介的经理,你们不久就会面临房地产滑坡,她和她的客人们微笑,当我傻了。但缅甸的制造业正在缓慢前行,尽管当地工人效率颇低,不及中国劳工的三分之一,却便宜,熟练程度在加强,外来资本依旧乐观。
记得一个朋友,现在功成名就,前两天去新疆参加拉力赛去了。曾回忆他当年到北京附近,在韩国人工厂打工,因为效率低下,且散漫,被韩国人骂了几句,就酝酿罢工,说我们是社会主义主人,怎么能受鬼子欺负。
二十多年,一眨眼而已,我们都老了,制造业也起来了,当年懒散的社会主义工人成了全球最勤劳的劳工。
只是工作没那么多了。
我在城里,曾和开黑车的安徽人、山东人、河南人攀谈,是的,这也是创业;曾和开饭店餐馆的安徽人攀谈,是的,这当然是创业;曾和做清洁公司、搬运公司的安徽人攀谈,是的,这是创业;曾和做装潢的包工头们合作,是的,这些人在创业。
他们集聚在这里,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教育子女,娱乐斗气,积累着第一桶金,憧憬着有一天老去,可以回乡间养老,虽然他们理智一点的时候,知道绝对回不去,因为他们的子女说:
我们是xxxx人。
即使他们没有户口,居住证难办,上学曲折,工作门槛林立,此乡此地,是他们的故乡,那个籍贯是他们父母的故乡。
我问过许许多多在城里待了十几年的农民工:回去吗?那里消费低廉,生活成本低,还有亲戚朋友,做点小买卖,也能养家。
刚才憧憬老来回乡的农民工们,把烟蒂丢在地上,说:操?回去有个屁生意做。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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