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9日 星期六

過了50去100就很快了!

國的簽證很麻煩,註冊公司需要給51%的股份泰國人,然後僱傭4個人,你才能得到一個長期的工作簽證。然後外國人每三個月去移民局報導一次。這不是一個對外國投資者友好的商業環境。

    當然我本來需要一些工作人員在泰南和泰北做橡膠日常數據採集,所以我僱傭了一些人。而我有了泰國股東,所以我不打算擴張這裡的業務,僅僅維持生存和簽證需要。
    成本還是不少的,妻子於是​​問我考慮一下養老簽證,馬上我就要50歲了。
    Oh,my God。
     有一次看李敖的演講,他有句話說過了五十去一百就很快了。結果轉眼間到今年,李大師就進了病院,差點死去。腦瘤還好是良性的,卻得了急性肺炎,現在還插著鼻飼管。
      向李大師致敬,祝身體健康。
      儘管李大師很多理論是胡說八道,但人生精彩,敢愛敢恨,一直是我的人生榜樣。希望您能活到一百歲。
      年輕人喜歡揮霍健康,以及歲月。
      人何時發現自己的歲月嘩嘩的流逝?自己小孩迅猛的成長時。
      一眨眼,你就看到一個小不點成了和她媽媽一樣高的大姑娘,而我還是刻意結婚晚的。
      過了三十歲,你發現自己不能熬夜了;過了四十歲,發現一夜沒辦法三次了。不過前一陣子魚頭聲稱回溫哥華後突然一夜三次,從此成為我們朋友間著名的一個梗。
      還沒到五十歲,發現半生沒有了。
      據說過了六十歲,就要看看前列腺;七十歲就要看是不是要尿不濕了;八十歲,查一查腦部萎縮了多少。去年上半年,家父腦梗,去醫院拍片子,一根明顯的梗插在那裡。醫生問老先生住在哪裡?老父親以其慣有的從容說,住在xx路xx號。
      一瞬間,我差點眼淚下來,那是我們七八十年代住在鋼鐵廠宿舍的地址。
      在那裡,我從陽台上看著長長的遊行隊伍走過街道,慶祝粉碎四人幫。拿著飯票去食堂打飯,母親帶著糧票和補票去買東西,商店裡的營業員不理不睬,態度生硬,醫院裡需要托關係去開後門找醫生,缺醫少藥,父親為一家四口的生存殫精竭慮,母親為如何省出兩兄弟上大學的學費愁白了頭。
      過道裡煤球爐散發出熟悉的氣味,走道盡頭的大陽台那裡,隔壁的鄰居青年正伸手去摸女朋友的臉,我奇怪為何女孩子為何不生氣。
      這就是人老了。
      人老了,封鎖的記憶會突然間打開,一切困苦的歲月只給你美麗的一面我曾因少年時巨大的讀書壓力,成人後封閉了所有的記憶,忘記了一切。直到三十年中學同學聚會,才略微打開了一點。
     在父親治療之時,陳年往事就浮上心頭。
     在這個老鎮,父親住了近乎一生,我住了三十多年,成年後不斷的在上海和異地間穿梭。我以為再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最後當我把公司設在附近這裡,以便離父母近一些的時候,又和這個老鎮的歲月交織在一起。那裡有我去了三十年的理髮店,後來持續幾年去喝咖啡的一個街角。我常坐在麥當勞的外面,右手對面是一個花鳥市場,斜對面是我小學班主任的老房子。
     喝咖啡的時候,有幾次同事中午一起過來,我們曾討論幾次宗教的問題。
     那年,我生活中有些問題,一個基督徒的同學對我說,你是否帶家人一起去家庭教會,或許會有用。事實是沒有用的。
    過了一年半,我在新西蘭參加完最後一次主日禱告,對牧師那天的講道,聲稱可以亂石打死褻瀆神靈的人,一瞬間擊碎了我對一神教所有的信心。
    儘管我後來和另一個基督教朋友深談過幾次,這個陰影最終終結了一切。
    我不能接受人類之間,僅僅因為信仰的分歧殺人。
    因為我不能接受同類相食。
    這一年,我因為在奧克蘭南部的山上遇到一個心理醫生,她提及我曾有過嚴重的抑鬱症,後來奇蹟般的自我治癒了。事實上,她認為我依靠家庭的牽掛和責任產生了強大的意志力,但如果哪一天,家裡所有的責任都已經盡到了。你就危險了,她說。
    宗教對傳統信仰的攪動,以及心理和生活事業的變故,導致我在下半年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動盪。
    人總想依靠什麼活著。
    無知者有福。
   即使無知者,他們的存在感需要一個人一個東西來寄放。比如說單純的信仰什麼,簡單的物慾。價值觀總是每個人寄放心靈的場所。
   我不想再信什麼,無論是宗教、主義、命運、普世、民主、金錢等等。
   那天我在rang hill的咖啡館對一群來普吉島看我的投資人,講人事的畫皮。比如男女愛侶相互接吻,舌頭攪來攪去,互吞口水。你吐一口口水在手心,你的愛人會吃嗎?場面上一片噁心的表情。
    修道的人來告訴你,美女都是白骨骷髏,他說的是不是真相?
    人老了,會有很多丟失的東西。比如我年輕時穿一萬多塊的西裝,噴著男士香水,頭髮梳的鋥亮。到現在,一次性在迪卡儂買35塊錢的黑色T恤衫一打,一百多的牛仔褲二三條。吃飯的慾望下降,日常裡一盤生吃的蔬菜,一盤紅燒肉。自己買了一個理髮器,自己剃幾毫米的短髮。
     你們覺得這樣的生活如何?
    我後來對他們說,這都是錯的。哪怕生活的真相是,漂亮的男女都是白骨骷髏,剝去了皮膚,是血淋噠滴的肌肉和內臟,眼球在骷髏的眼眶裡,閃著無趣的光芒。但你我仍只熱愛美好的外表,因此性慾高漲,激動萬分。
     哪怕這個世界是真的叢林世界,權貴和底層在兩個世界,精英依靠忽悠群氓去維持人類世界的動態平衡,我們仍要追去美好的裝逼行為。如果你相信民主是美好的,就忘了蘇格拉底說的民主是最糟糕的三種政體之一;如果你相信君王是睿智的,就忘了貴族在喝平民的血;如果你相信有神,那就去虔誠的禱告。諸如此類。
     儘管LV的包成本只有幾十塊,茅台也只是幾斤糧食的代價,豪宅只是一堆鋼筋水泥和磚頭。我們仍舊要去追求這些,讓他們代表我們心裡的滿足感。
     因為脫離所有信仰的、裝逼的、虛榮的東西,世界將不存在。
     他們覺得我好有道理。
     那你呢?
     群友問我,他們很擔心我的虛無,一切皆空。
     我在寫毛筆字,並把隨心所欲的醜字在微博和微信秀;我在秀我的分析和交易非常成功;我在學習經濟學、數學;我在查看香的製作;我在喝茶、喝咖啡、喝酒、看電影;我在陪女兒去上學,陪她去練球,為她每一個好球叫喊:GOOD,BEAUTIFUL.
     我在看過一些重口味視頻後,對自己和朋友們說,我要放棄了,因為重口味會使得我心理失衡。
     於是我開始放棄濃墨重醬的生活態度,轉頭去學習。
    一些老年人的話,我說過了。我曾想有一艘帆艇,在我完成了所有的人生之後,完美的結局是死在大洋裡最強的一場風暴裡。
     然而此時還太早,五十歲人生剛剛開始。
     只是有些孤獨,我看透了一些東西,一些虛妄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能夠談得到的朋友都在遠離我而去,因為立場決定了再無話可說。
     於是,我嘗試接納孤獨,重新看了看數學。
     數學是一門語言,語言是一種思考,思考是一種靈魂。
     我想看看人工智能是怎樣的,看看機器的發展,和人類探索太空的歷程。
     後來我對朋友們說,我來定一個新的目標吧。在我有生之年,我希望看到人類擺脫了生命的限制,得到自由,能夠乘坐飛船前往宇宙的深處。
     如果有這個機會,我願乘坐一艘飛船,飛往銀河中心的黑洞,並消失在那裡。
     如果你問我有多老了,我今年2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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