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3日 星期五

遇見2o14年:重現1914年一次大戰前的世界經濟體系

1911年德國發生了貨幣危機。
    在經歷了數十年的高速發展後,德國已經成為一個工業強國,僅次於當時的美國。但世界貨幣體系仍被英鎊-黃金匯兌體系控制。德國的貨幣與黃金掛鉤,但中央銀行未能控制銀行體系,以票據周轉為核心的影子銀行濫發了天量貨幣,導致馬克內貶外升,這危及了德國經濟。於此同時,德國各諸侯政府依賴借貸支撐的地方建設和行政支出製造了大量債務。德皇政府在試圖改變間接稅佔大頭的財政結構中,與各地利益集團、商會與金融體系的博弈中失敗,勉強通過了一點房產稅、遺產稅的徵收法律,但進展緩慢,從而引發德國財政危機。
    到德皇派遣軍艦去營救摩洛哥的工程師,從而刺激英法結盟,一次大戰的噩夢已經慢慢拉開序幕。
    所羅門王著傳道書說:昔日發生的,人們從不記憶,因而勢必再次發生。
    俗話稱之為: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當一個國家經濟發展到了一個階段,各個層面的利益集團已經強大到完全置全體國民利益而不顧,只守著自己的一灘,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中國的貨幣體系、財政體系、經濟架構等等勢若危卵。
    中國要邁過這個坎,必須解決財政收支失衡的問題。強行維持人民幣強勢,實際上已經逐漸摧垮中國的外貿出口--同時疊加的還有勞動力成本上揚。中國的貨幣體系實際上建立在以美元為錨,以外匯收入來發行人民幣,再以央票沖銷流動性氾濫。為了維持這個貨幣體系,對外中國不得不大量借錢給美國,以維持美國的美元貨幣購買力;對內,中國大量投資基礎建設,而增量貨幣進入了房地產業這個蓄水池。
   在渡過最初的十年黃金歲月,中國借助於土地財政發展了歐美日本外最強的基礎建設。但任何事情都會物極必反,這個鏈條上的每一個地方政府、每一個官員、每一個權貴房地產商都嘗盡甜頭的時候,有多少意識到中國已經到了債務堆壘,國家財政失衡的地步?
   是的,即使他們意識到了,但是也要試圖強力維持,四處借貸,高息攬入理財產品的融資。而中央政府在作出種種姿態後,實際上寸步難行,無力改變整個貨幣體系和財政收入失衡的窘境。
   中國的二十萬億地方債務,最終都會在債券市場展期。縣市級的債務狀況嚴峻,絕無可能依賴自己償還。在投資收益率曲線下滑的時代來臨,中國及各級地方政府能夠獲得的外來投資將越來越小,因此這些債務將不得不由國家背書下的債券市場兜付。
   而國家信用的維持將迫使央行維持強勢人民幣匯率,而強勢人民幣匯率將繼續打擊製造業和實體經濟。這裡一個重要的核心在於中國還必須維持財政收入不能失衡,才能維持強勢人民幣匯率穩定,否則當人民幣信用削弱後,或者預期產生時,大量的資金外逃將會導致中國產生主權債務危機,迅速導致中國經濟崩潰。
   為了維持財政收入,要么掉頭回到舊的土地財政和外貿外匯循環體系中,要么增加稅源,以直接稅補充間接稅的損失。房產稅、遺產稅等是重要稅源,很顯然這將損害整個權貴階層的利益。
   上面在極力維繫這個平衡,試圖在維持老的貨幣財政體係時,以空間換時間來轉換到未來直接稅、國債體系、人民幣國際化的新貨幣體系中,從而改變整個經濟架構依賴房地產業的狀態。
   那麼做得到嗎?
   除了整個國內既得利益團體的極力阻礙,還有美國、日本、歐洲的整個國家博弈體系,他們要做什麼呢?

待續,繼續途中旅行,回頭補充在這段下面....
回來補充,下午看了興平鎮的山水,如同中國水墨畫,不過這地方是不能常呆的。

   歐洲自顧不暇,無心來和中國人扯淡,法國今年將成為歐洲的麻煩,因為經濟糟糕;德國也成為歐洲的麻煩,卻因為狀況太好,盈餘過多。德國正在抽走歐洲的血液,法國正在腐爛,最近他們剛剛通過了75%的富人復合稅率,將導致整個國家繼續左傾。意大利因為恐怖的勞工法,導致這個國家的基石中小企業逃亡波蘭等地。
   這裡面很有趣的事情是世界正在左傾,不僅僅是南歐諸國,還有法國、美國這樣的國度。南歐諸國正呈現極端情緒,同時美國在奧巴馬的領導下,正步歐洲的後塵,向高福利和大政府形態進發,不同的是醫療體系。而隨著美聯儲的貨幣濫發,美國的中產階級正在崩潰,富人掠奪了越來越多的財富,窮人受到政府左翼的做派照顧。這樣的結局是歐洲將會分裂,從而導致歐元崩潰,不一定是14年,可能是後面數年,以一種殘廢的狀態存在。
   而美國無法負擔過高的醫療福利費用支出,經濟在寬鬆貨幣的支撐下,只是推高了股市和房地產市場。此時他們要關注中國人的錢袋子。
   中國借給了他們太多的錢。
   世界的貨幣供應正變得狹窄,重要的原因在於中國。中國外貿縮減,由於美元清算系統導致的兩岸貨幣流動性遞減,中美的貨幣供應減少導致廣義貨幣通縮。美聯儲的貨幣供應無法像中國人那樣提供巨大的流動性,更何況美聯儲被迫退出,雖然能夠持續維持75o億美元的基礎貨幣注入,美元作為全球貨幣供應的源頭正變得枯竭。
   這種情況下,中國購買美債提供的貨幣支撐將變得越來越艱難,雙人舞正遇到問題。
   美國人實際上需要中國維持強大製造業和美債購買,提供給美國人低通脹和低吸貸款,但美國的政客愚蠢的迫使中國提升了人民幣幣值,當中國人不得不實行人民幣國際化,來降低匯率的壓力時,進而發現可以找到取而代之美元世界貨幣的機會,此時地緣政治就變得複雜了。
   中國維繫強匯率,實際利率提升,危急了中國自身經濟,資金的流逝卻沒有全部撲向美國本土,而是流向了看上去更靠譜的歐洲。貨幣套利資金在離開美國市場,去了歐洲市場;同時原本會大量逃往美國的中國資本,因為中國的強匯率和實際高息,留在了中國。
   日本極右勢力崛起,在中國進出口經濟衰竭的同時,削弱了日本出口,同時人民幣國際化促使中國強力進入東盟,日本幾乎是觸發式的開始與中國爭奪東南亞市場,以拓展生存空間。
   在1923年通過金本位打敗英鎊黃金匯兌本位體系的美國,心知肚明人民幣不是沒有機會獲得國際貨幣地位,無論歐元有多深的內在弊病,人民幣有多大的困難通往世界貨幣,一旦對美元世界貨幣地位形成威脅,美帝國經濟都將衰落,如同一切歷史上的帝國一樣。
   所以,美日開始結合在一起,奧巴馬的重返亞洲策略,並非是心血來潮。
   安倍不是一個瘋子,他代表日本人的民意,有著廣泛的民意基礎,我們的官媒在痛責安倍時不要忘記這一點。安倍不僅僅是要引領日本人恢復經濟,而是要爭奪生存空間;同時他洞悉美國政府的心病,那就是美元地位的捍衛。
   中國有著13億人口的龐大市場空間,以此為基礎的國際貿易體系,可以爭奪東南亞、非洲、南美、中亞地區的人民幣貿易同盟。一旦形成人民幣區域市場,許多國家勢必減少持有美元,美元的貨幣地位削弱後,美聯儲通過貨幣政策來調整美國經濟的圖謀,就受到巨大威脅。
   現有的全球經濟體​​係是建立在美元結算基礎上的,美元的廣泛流通穩定了世界經濟,同時也給予了美國世界第一經濟強國地位。所以美國不惜建立全球最強大的軍隊來捍衛美元體系下的世界和平,對使用歐元的伊拉克大打出手,對伊朗實行製裁,然後滅了利比亞。
   奧巴馬錯誤的放棄了支持石油美元,為了短期經濟刺激,放鬆了美國本土能源開發;同時對維繫石油美元的盟友沙特沒有提供足夠的支持,在敘利亞內戰中,優柔寡斷。但同時,試圖與伊朗和談來取得外交成就,或許是為了彌補石油美元的缺憾,打擊人民幣結算伊朗石油的基礎。
   而美國軍情局少將與緬甸軍政府密談數年後,突然在11年開放黨禁,實行大選,固然是中東政局變化對緬甸軍方產生了震懾,但此時美國的出現是在中國建立姣漂港到雲南的石油氣路線的時間點,這不是巧合。
   世界貨幣的基礎有很大一部分是大宗商品貿易,而能源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之後美國公開支持日美安保同盟適用於釣魚島的態度是從來沒有過的,儘管美德等國家對安倍祭奠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表示不滿,這是因為中國此次抓住了核心,那就是二次大戰後一系列戰後協定是不容許推翻的,否則戰後秩序的國際法理就受到了顛覆。
   但也或許是美國政府與中國政府私下里博弈,談判條件中有一系列貨幣、經濟、地緣政治的籌碼互換。
   美國或許會寄希望中國在人民幣國際化道路上不要走得太遠,維持戰後馬克或者日元的國際化規模就好了。然後中國繼續購買美債,支持美元的國際金融秩序。
   但也或許只是雙方的暫時情緒穩定,因為中國正在構建航母艦隊為核心的海軍力量,揭牌的時間未到。
   這個世界上,一旦有新的強國崛起,貨幣地位的爭奪、金融體系的重建、經濟和國際貿易中心的轉移,都伴隨著無法平和度過的歷史。
   未來有例外嗎?
   中國購買了大量黃金,這是貨幣國際化的一個必要條件,除了信用貨幣需要的龐大經濟實力和國際貿易額,除了強有力的軍事力量,還有古往今來的貴金屬錨定習慣。
   上世紀,美國積聚了大量的黃金儲備,依靠強勢國力和話語權,迫使英國放棄金匯兌本位,導致英聯邦體系全面倒向美國,選擇了美元位基礎的金本位體系,英鎊就迅速的隕落了。
   到今天要全球各國重歸金本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要選擇貨幣互換體系,來逐漸鑄造一個人民幣信用國際貨幣體系,還是會對美元地位產生壓力。
   以最壞的心思猜讀美國,擊垮人民幣最好的策略是引發一場局部戰爭,同時在歐洲引發一次新的金融危機。那麼這兩個國家的資金回流,和全球貿易體系繼續維持美元結算體系,就可以保持美國世界經濟霸主地位至少三十年。
   這三十年足矣讓中國變得貧窮,因為中國人口即將度過拐點,計劃生育造就的惡果在未來三十年會非常顯性。一個老年化的中國負擔沉重,同時製造財富和支撐國家財政的年輕人在不斷減少。房地產席捲了中國大多數財富,留下大量環境污染,更不要說持續增長的債務,正以利滾利的展期狀態延續下去。
   中國如果無法釋放數億農民到城市,無法以私權激勵創業精神,無法讓企業家做基業長青的打算,壟斷集團繼續控制資源市場,那麼中國的改革僅以人民幣國際化和金融改革是無法成功的。
   就像棉花收儲政策,已經毀滅了中國的紡紗產業,海外的紡紗成品比紡織業拿到的棉花成本還低。而中國已經持有世界棉花庫存的59%,投鼠忌器和利益集團的力量又迫使樓財長所說的直補改革進展緩慢。
   類似的事情在中國市場比比皆是,在緩慢進行的改革過程中,許多產業已經失去了競爭力,新興市場正迅速的爭奪中國因為愚蠢和權貴貪婪而丟失的市場份額。
   2o14年是一個混亂的起點,一個龐大中國挪動著肥胖身軀,在兩個不錯的領導人、傑出團隊引領下,但利益集團勢力融化在血液和骨子裡,盤根錯節纏繞國家吸血的體系下,正在懸崖的邊上蹣跚而行。
   身邊是那些隨時要撲上來撕咬和推你下懸崖的猛獸們,海裡鯊魚游動。
   你要問我的態度,我抱著微茫的希望,看著黑暗的前路。
   我們是歷史卑微的捲入者,唯有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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