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31日 星期四

2015年末的囈語

最初這裡和我其他地方的文字一樣,只是一個日記,我當年的確以為這只是一個網路日誌的地方,寫來自己看看,比紙質的東西容易保存,我總是搬家,丟掉很多東西.
結果到了現在,就是會惹人品頭論足的地方.
也ok,在一覽無餘的時代,我們每個人像沒毛的猴子一樣,光著燦爛的紅屁股,在網上和現實中,被人觀察,也相互觀望,看見你去了一個城市,一個商店,停留在哪一個貨架,買了一件什麼衣服,信用卡劃掉了多少錢,手機裡拍了什麼照片,說了什麼話,回來打開電腦,發表了什麼言論,看了什麼書,流覽了什麼網站,訂購了什麼東西,有什麼隱秘的愛好.
很久以來,我就懶得躲藏,因而在網上別人很容易找到我,知道我是誰.
於是我這個人的一切,包括所有的醜陋和光明,都一覽無餘.
下午和朋友們聊天,說起那些往事,因扯到人心,和人性.
十來年前,我陷於困境,在黑暗中掙扎,小女剛好出世,來到一個莫測的世界,我這個父親尚不知道能否養活她和她的母親,負債累累,仍在掙扎,整夜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於是在網上寫了第一篇文章,發洩地獄間的苦痛.
因而引來同情和評論,你可以認為是善意的,也可以認為部分是看到同在爛泥地裡趴活,突然看到一個被踩到爛泥深處的,愉悅感和上層感油然而生.我很多年後才體會到這一層,是因為當我爬出爛泥坑的時候,同樣的一批人,在經壇演繹了一次著名的炸壇事件,整個網路平臺的人,如同瘋了一樣的攻擊、謾駡、洩憤,只針對我一個人。
我對朋友們談起這件事,很難理解嗎? 並不是這樣,郭德剛同學說相聲,你要往下看,你會覺得很幸福。 我就是那個給人提供幸福感的人,當我試圖往上爬的時候,人們開始嘲笑;當我即將爬出泥坑的時候,一雙雙帶著爛泥糞便的雙手開始抓住我的雙腿往下扯;當我站在坑外時,憤怒的仇恨聲如同地獄裡飄過厲鬼的吼叫。
一些仇恨積聚到常年累月的追殺,不管我到什麼地方,一路過來謾駡破糞。
人與人之間可以憎恨到這個地步,於是我可以理解周星馳拍西遊記,蜘蛛精追了五百年來殺白骨精,他問:有這麼大仇嗎?
這既不是殺人父母,也不是欠了人錢財,只是我們曾經一起廝混過那個魚龍混雜的泥坑般的地方,相互知根知底,你不是什麼豪門,他也不是什麼權貴,你我都只是底層打滾的爛人。
然而上面就那麼好混嗎?
朋友們說,你不必一直聲稱你是一個包工頭,這讓人很難堪,甚至憤怒。 人們花費了巨額金錢,在海內外的高校殿堂,拿到碩士博士,又在金融業從事民工工作多年,好不容易才拉幫結派,靠著關係,靠著經驗,靠著蔭蔽,即使沒有成為大鱷,也混了個臉熟。 突然看見個泥腿子,腳上的糞還沒有擦乾,絲毫不掩飾自己是剛從爛泥坑裡爬上來的底層刁絲,不懂得禮貌,也不懂得和氣,就這麼堂而皇之一腳踩了進來。
你想像過別人的感受嗎?
再加上我狂妄自大、大嘴放肆的言談,這就不難解釋那些年博客微薄的風風雨雨,各種爭吵和打鬥。
底層做事要狠,上層做事要裝。
這就是全部做人法則。
很多時候,我已經忘了這些年;出於對人類的恐懼,無論是底層還是上層,我離開城市,到偏遠的地方,住在鄉鎮,人跡不多。 即使如此,你我都不可能遠離人群,人是群居動物,也密佈地球。 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從高樓大廈到沙漠,從森林到海洋,每一個平方公里計算的地塊,都充實著人類的蹤跡。
我曾長時間的在鄉間開車,經過湖泊、河流、田野,看著一隻只白鷺飛過,一條條船緩慢的駛過大河,看著夕陽染紅了天空的雲,看見風吹動樹林,直到夜幕降臨,我在黑暗的小路,開啟車燈,照著樹林組成的隧道,想要遇見它界的靈魂,看一下那邊的妖魔鬼怪,是否會更恐懼人類,抑或我更害怕他們。
在經歷這麼多時間的平靜之後,心靈的平靜被打破了,原諒我在新年的開始之際,寫下我的心緒和不平靜。
願神與你同在,天使在夜空飛舞,家人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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