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2日 星期四

克里希納穆提 重新認識你自己 第二章---認識自我 (Part 3)

同時,我們還需要相當程度的謙卑才能認識自己。如果你一開始就說“我已經了解我自己了”,你的自我學習便到此為止;或者你說“我不過是一堆記憶、觀念、經驗及傳統的組合,還有什麼好學的”,這表明你仍然是在停止認識自己。只要你有完成的心,便失去了那份純樸及謙卑的氣質。
你一旦下了結論或用知識來評斷,你就已經蓋棺定論了,因為你正在以老舊的歷史來詮釋每件活生生的事物。如果你沒有立足點,不堅持某種定論,也沒有想要完成什麼的心,你才能擁有去看、去完成的自由。以自由的心去看,一切都是新的。一個過於自信的人,已經和死人無異。
我們的心智由出生到死亡,一直在不斷地接受某種文化的定型,然後形成一個狹隘的自我。多少世紀以來,我們一直受到國籍、階級、類型、傳統、宗教、語言、教育、文化、藝術、風俗習慣及各種政治宣傳、經濟壓力、所吃食物、所處的氣候、家庭、朋友、經驗等種種事物的影響,因此我們對每一種困境的反應都已經受到限制了,那麼我們到底要如何才能自由地觀察和學習呢?
你注意到自己的局限了嗎?這是你應該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而不是急著問要如何從局限中解脫出來。如果你懷著“我必須解脫”之心,你也許永遠都無法解脫,因為你可能又陷入另外一種形式的限制。因此,你注意到自己的局限了嗎?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望著一棵樹說:“這是橡樹”、“那是菩提樹”,這些植物學的常識已經夾在你和大樹之間,而限制你真正地看到它。你想接近一棵樹,必須用手去觸摸它,因為文字並不能幫你觸摸到它。你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正在受限制?什麼東西能告訴你?什麼東西能告訴你“你餓了”? (不是推測,而是真的餓了。)同理,你如何才能發現自己真的被限制住了?難道不是從你對問題及挑戰的反應看出來的嗎?你是在自己的局限下,對每一個外來的挑戰產生反應的,如果你的限制不當,所做的反應也會不當。
當你逐漸覺察到它的存在時,這些種族、宗教及文化的限制,是否會帶給你一種禁錮之感?讓我們試取一種限制為例,譬如國家,嚴肅地、徹底地審視它,看看你的反應是喜樂還是一種反感?如果是一種反感,你想不想突破這所有的限制?如果你對這些限制十分滿意,你自然不會有所行動;但如果你對它並不滿意,你就會發現你的每一個行為都受到它的影響,因此你就永遠和死人一起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只有當你生活中的快樂中斷了,或是想要逃避痛苦時,你才會親眼看到自己的局限。如果你們夫妻恩愛,你們有一個很漂亮的家,乖巧的孩子和充裕的財產,身邊的一切盡是快樂圓滿,你就絲毫不會覺察到自己的限制。然而一旦起了波瀾,你​​的妻子開始注意別的男人,你損失了財產或受到戰爭、痛苦、焦慮的威脅,那時你就會發現你的有限,你一旦開始和外在的干擾抗爭或護衛自己免於內憂外患,你才知道自己是受限制的。我們大部分人不論在外表上或內心深處,幾乎隨時隨地都處在被干擾的狀態,這種波動不安就暗示著自己的局限。如同家裡的寵物一樣,你愛撫它,它的反應就十分友善;一旦遭到敵對,它兇殘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
我們隨時都被外在的生活、政治、經濟所干擾,也隨時都處在內心的恐懼、殘暴和哀傷中,看到這些情況,我們才明白自己的局限有多麼嚴重。那麼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是否像大部分人一樣接受它,然後得過且過?這就好比對於自己長期的背痛,是否只有習以為常一種辦法了?
我們大家都有逆來順受,然後怪罪於外境的傾向。 “如果外在情況不是那麼糟,我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或者我們會說:“只要給我機會,我就能完成自己的意願。 ”或說:“我是被不公平的環境壓垮的。 ”我們總認為是別人、外在環境或是經濟情況造成了我們內在的波動不安。
如果一個人習慣於波動不安,那表示這個人的心已經遲鈍了,就好比一個人對身旁的美景視若無睹般。如果我們變得冷漠、頑強和無情,我們的心也會愈來愈遲鈍。但如果無法習以為常,就會想盡辦法逃避,例如服用迷幻藥、參加政治團體去怒吼示威、看一場球賽、拜訪寺廟或教堂,或者找些其他的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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