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賦予這個問題的專注力,正是你解決這個問題的能量。如果你能全神貫注於一件事情,觀察者就消失了,只剩下了那股專注力,也就是最高形式的智慧。這種心智狀態顯然是完全寂靜的,而這種寂靜只有在完全專注時才會出現,它不是靠修煉得來的。這種既無觀者也無被觀者的徹底寂靜,就是最高形式的道心。這不是言辭所能描繪的,因為一化為文字,就脫離了事實本身。你必須親自去經歷、尋獲它。
所有的問題都是息息相關的,如果你能徹底解決一個問題——不論是哪種問題——你就能輕而易舉地面對其他問題,並且加以解決。當然,我們所指的乃是心理上的問題。我們已經看出,問題都來自時間,換句話說,我們沒有全神貫注。因此,我們不但需要覺察問題的本質和結構,徹底地觀察它,還要在它一出現時,立刻加以解決,使它無法在內心生根。如果你任憑一個問題拖延到下個月、明天,甚至幾分鐘以後,它都會扭曲你的心境。我們有沒有可能不加扭曲,立刻面對一個問題,然後從中徹底解脫,而不留下任何殘存的記憶?這些記憶就是我們時常把持的印象,我們不斷用這些印象來處理那不可思議的被我們稱為“生活”的東西,於是衝突、矛盾就產生了。生活是非常真實的,它絕不是抽象的觀念,如果你靠那些印象而活,生活一定會產生問題。
我們有沒有可能去除時空的間隙,去除一個人和他所害怕的東西之間的隔閡?只有當這個觀察者不再延續自我感覺時才有此可能。觀察者是印象的製造者,是記憶及觀念的累積,他只是一堆抽象的概念罷了。
當你看著天上的星星時,是你這個觀察者正在看星星,燦爛的星光此時在天上匯成星河,陣陣涼風吹來,你這個觀察者、經驗者、思想者卻梗在其中,你心中的痛苦、你對自我的執著製造了這個隔閡。因為你從未拋開先入為主的印象去看人及事,所以你就永遠無法了解你與星星之間、你與丈夫或妻子之間,以及你與朋友之間的隔閡,這也是為什麼你無法了解什麼是美、什麼是愛的原因。雖然你談論它,用文字描寫它,你卻從來沒有了解過它。只有當你忘我時,才偶爾會有短暫的體會。只要有個中心點在周遭製造時空的間隙,愛與美就無法存在;反之,如果中心點與外圍一併消失,愛就出現了。
當你看著對面的一張臉龐時,你是從自我的中心點出發的,而這個中心點就造成了人與人的隔閡,使我們的生活變得空虛無情。愛或美是無法培養的,真理也不是你所發明的,但是如果能隨時隨地地覺察自己在做什麼,你就能透過這覺性,認識人類的快感、慾望、悲傷、孤獨和無聊的本質,然後你才會遇到“空隙”的問題。
當你和所觀之物產生空隙時,你就知道愛不存在了。沒有了愛,不論你多麼努力想改造世界、建立社會正義,不論你如何鼓吹改進,你都只會製造痛苦,因此,一切完全看你自己了,沒有嚮導,沒有師父,沒有任何人能告訴你該怎麼做,你完全孤獨地活在這個瘋狂而殘忍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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